靳茉點頭:“實不相瞞,早放下了。”
都那麽多世了,除了沒放下欒翱將,什麽都放下了。
“欒欒,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說到最後,靳茉道。
欒翱將聞言,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一步,避開靳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扭頭看著靳茉:“你不告訴我你殺我父親的理由,我就永遠放不下。”
殺父之仇,如何放得下!
看著欒翱將大步往外走,靳茉隻覺得自己嘴賤。這麽多世了,她在欒翱將面前,還是這麽不會說話。
靳茉按了按太陽穴,跟了上去,然後一把牽住了欒翱將的手,怎麽都不肯松開。
欒翱將瞪了她一眼,也沒掙扎了。
靳茉是霸道的,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兩顆原本相愛的心,因為這個殺父之仇橫在中間,怎麽也不能相貼。
欒翱將在等靳茉的理由,靳茉也頭疼得很。她不止一次想直接告知欒翱將原因,但每次話到嘴邊,她又會把話重新咽下去。
不能說。
這三個字深深地刻在靳茉心裡。
靳茉強硬地牽著欒翱將的手一起來到了山腳下的楚奶奶家。
靳曉曉死了,楚奶奶離異的兒子兒媳更是指望不上,以後可能就楚奶奶一個人了。
“咚咚”靳茉走進小院,在房門上敲了敲,“楚奶奶,是我,靳茉,來看看您。”
屋內突然響起急忙的腳步聲,很小,落在靳茉耳朵裡,卻很清楚。
“吱——”房門打開,楚奶奶一個人站在門後,看見靳茉後笑道:“阿茉啊,你什麽時候回村的啊?進來坐進來坐。”
楚奶奶熱情地將一人一鬼迎了進去。
“楚奶奶,這是給您帶的小水果,您沒事時就可以吃點。”靳茉將水果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笑道。
“哎呀,客氣了,來楚奶奶這還帶什麽水果,人來就行啦。”楚奶奶笑眯眯道。
靳茉瞥了一眼餐桌,一碗看上去很豐盛的粉,裡面有肉有雞蛋,旁邊還擺放著蘿卜乾。
老人生活得挺好。
可是,為什麽楚奶奶一個人住,會有兩把拉開的椅子?
這個房子裡,如果把欒翱將算是人的話,還有第四個人在。
靳茉扶著楚奶奶坐下,笑問道:“楚奶奶,你是在吃早餐嗎?”
楚奶奶的視線在餐桌上逗留了一瞬,笑道:“嗯,就算一個人,也要吃早餐呀。”
靳茉點頭,隨後一臉關切道:“昨晚我帶我媽去了鎮上醫院看病,好像看到您了,您生病了嗎?”
楚奶奶猛地看向靳茉,但很快就避開了靳茉的眼神,笑道:“老毛病了,不打緊。”
靳茉輕笑,眸光流轉:“楚奶奶,昨晚在醫院,扶著您的人是誰?”
楚奶奶這會兒是真的有些慌了,手臂都有些抖,她強撐著道:“不認識,可能是看我一個人去看病,好心扶我。”
靳茉點頭:“這樣啊,下次我要是在村裡,您不舒服,就去喊我,我送您去醫院。”
楚奶奶連忙點頭:“好好好。”
靳茉也沒多打擾,隨便說了幾句,就牽著坐在椅子上一直默默聽著的欒翱將走出了楚奶奶的家。
兩人剛走出小院,就聽見身後的關門聲。
靳茉偏頭,笑問欒翱將:“剛剛在楚奶奶家裡,感覺到鬼的存在嗎?”
欒翱將瞪她:“你帶我去這楚奶奶家,就為了讓我看她家有沒有鬼?”
欒翱將咬牙切齒:“沒鬼,倒是有一個人,躲在一間屋子裡。”
靳茉抿嘴微笑,伸手揉了揉欒翱將的頭髮,探頭在她耳邊神秘兮兮道:“可是楚奶奶唯一的孫女,半年前就去世了。”
欒翱將睜大雙眼:“剛剛楚奶奶是不是說了就算只有她一個人……”
欒翱將好奇心起來了,她抓著靳茉的衣袖問道:“既然如此,那麽那個故意避著我們的人,是誰?是壞人?”
靳茉搖頭,她朝欒翱將挑眉笑道,“走吧,我們去守株待兔吧,兔子,會出來的。”
山腳下就兩戶人家,一戶楚奶奶家,還有一戶靳美悠的養父養母家,養父和靳美悠在外打工,靳美悠那小弟在讀高三,學習壓力大,養母便去縣裡陪讀了,所以房子空著沒人住。
四處都是茂密的大樹,最後聽從欒翱將的建議,她們上樹待兔。
沒等多久,就等來了兔子,一位全身遮掩的黑衣服兔子。
兔子似乎是想外出,背著書包握著手機行走匆匆,但很快就走進了靳茉和欒翱將的守株待兔區。
“刷——”靳茉從大樹上一躍而下,腳尖輕點,平穩地落在枯枝葉上。
兔子恐慌,立馬轉身想要跑,結果就看見陌生的欒翱將擋在她面前,張開雙臂,不讓她離開。
靳茉步步緊逼:“昨晚陪楚奶奶去醫院的人,是你吧?”
兔子急了:“關你什麽事?別擋路,我要離開。”
靳茉搖頭,掏出手機:“不行,我可不能讓你就這麽走了,你偷偷住在楚奶奶家,也不知道你是好是壞,我還是報警吧,讓警察叔叔來聽你的真話。”
兔子冷酷,狠狠刮了靳茉一眼,就想往外跑。
靳茉在她跑過她時,單手那麽輕輕一晃,就奪走了兔子臉上的口罩。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靳茉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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