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衛掩下眸子裡的無情,背著欒翱將走向營地。
“六殿下,沒想到你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居然還背得起我。”
“欒小姐說笑了,你並不重,自然背的起。”
“可你們京城的那些漂亮女子都是腰肢纖細,溫情似水的……”
“欒小姐自小生活在西北邊塞之地,時常要面對凶猛的敵人,自是跟京城女子不同。她們手拿針線,你手握利劍,在我看來,你更是一絕。誰說女子不如男,只不過世人都不願給女子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罷了。”
“嗚嗚嗚,六殿下,你說的太好了,我要把你的話告訴我母親。最近她看我圓潤了些,就硬逼我少吃一碗飯,我每天都吃不飽……就是!京城女子是京城女子,我是邊塞女子,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虞衛背著稍有肉感的欒翱將,抿了抿唇調整呼吸,並未再回話。
此時的欒翱將,看上去比虞衛都要來的壯實。
在回去路上遇到來找她們兩人的侍衛,兩人便都由侍衛送了回去。
聽說,太子在狩獵中遇刺,生死不明,皇帝大怒,要求徹查此事,捉拿刺客,所有參加此次秋獵的人,一律不許離開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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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茉背著渾身散發著寒意的欒翱將順著小石路走,漸漸地,她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湖,湖裡荷葉綿綿,荷花茂盛地開著,陰風吹拂,吹起她身上的黃裙。
背上的欒翱將突然消失,靳茉緩緩收回勾著欒翱將雙腿的手,看著眼前湖面泛起陣陣漣漪。突然湖水上湧,一隻泛著淡淡青色的手悄悄握住了她的腳腕,用力拽著她把她往湖裡帶。
“虞衛……好冷……我好冷……湖水好冷……你下來抱抱我好不好……好不好……”空靈的鬼語在靳茉耳邊響起,蠱人心魄。
靳茉被拖到湖邊時頓住腳步,低頭望著那個蒼白發青的手。這隻手很纖細,在嫁給她後,為了她丟棄了利劍,握起了針線,每夜等著將繡好的京城最時尚的繡圖給她看,跟她分享。
可卻不是每晚都能等到虞衛,有時也只能望著天上的冷月靜坐一宿。
虞衛終究是沒能應允她成婚前答應的一切……
靳茉的頓停,引起那隻手的不滿,她加大力度,瘋狂地想起扯靳茉下水。
靳茉忽略腳腕的劇痛,彎腰握住那隻手的手腕,微微用力,將手的主人提了起來。
是欒翱將,是一臉蒼白泛青的欒翱將,是雙眼綁著一圈白布條也在流血的欒翱將。
欒翱將穿著一身貴妃服製,頭上插滿了金飾珠寶,以及那根最為樸素的木簪,虞衛親手雕刻的木簪。
靳茉將滿身是水的欒翱將抱在懷裡,從包包裡拿出紙巾,替欒翱將擦著臉上的湖水。
欒翱將有些發懵的被靳茉攬進懷裡。
“欒欒,對不起……”
靳茉的道歉瞬間喚醒了欒翱將的理智,即使她眼睛綁著白布條,也能準確無誤地看向靳茉臉的方向,突然展顏一笑,雙臂上抬摟住靳茉的脖頸。
“皇上下來陪臣妾,臣妾就不怨了。”
那年夏天,欒翱將死於荷花湖,被打撈起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被綁了數個大石頭,屍體沉在水底,掩蔽於茂盛的荷花之下,讓人難以察覺。
聽見欒翱將的“盛情邀約”,欒翱將沉默一瞬後搖頭,勾起欒翱將的雙腿膝蓋,將她公主抱了起來,往幽深未知的小石路走去。
“夜已深,我們早些休息,明天放假,我們出去玩吧。”靳茉低頭朝懷裡的欒翱將淺笑道。
欒翱將剛蘇醒沒幾天,此時魂體虛弱,不是靳茉的對手。欒翱將冷臉,沒有回話,只是陰沉沉地望著靳茉,最後在靳茉懷裡消失。
人生漫漫,早晚有一天,她會取虞衛的性命,來祭奠她的母家上下族人,也來祭奠她瞎了眼、蠱了心智的愛情。
感知到木簪有微微的波動,靳茉知道欒翱將回木簪了。
在她眼眸一垂一抬刹那,圍繞在靳茉周圍的濃霧和虛境全部消失,她抬頭,發現自己站在靈市郊區。
她不過是想去校外買頓飯,竟被欒翱將帶到了郊區。
靳茉拿出手機打了輛車,很快網約車來到她面前接她。
靳茉安安靜靜地坐在後座不說話,司機通過後視鏡瞧了好幾眼靳茉,雙手忍不住握緊了方向盤,強牽起笑容問道:“姑娘,怎麽大半夜的一個人去這郊區,這離你要去的學校可不近啊。”
靳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是一個人,跟女朋友一起去的。”
司機老臉一抖,臉上的肉都顫了顫,眼睛死死地盯著路前方,聲音顫抖道:“姑娘,你女朋友呢?”
司機咽了咽口水,攢著力氣打算來個急刹車後棄車出逃保命。
靳茉:“回去了。”
司機肉眼可見的深呼了一口氣:“哦哦哦,回去挺好,回去挺好的……”
靳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司機的話引起了欒翱將的興致,她從木簪出來,坐在靳茉腿上,依偎在靳茉懷裡,身上的衣服又變成了最初的紅裙。
靳茉懷裡突然來了這麽個冰涼的鬼體,但她並未有任何的驚慌,只是默默地環緊了懷裡的欒翱將。
但欒翱將此次出來可不是為了給靳茉抱的。
欒翱將跨/坐在靳茉腿上,單手抓著靳茉的衣領,將其扯向自己,抬起下巴,似要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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