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茉不緊不慢地說著,語氣平淡到像是在說“今天吃飯了嗎”一樣,可她的話字字沾滿血跡,也帶有常人難以想象的殘酷。
欒翱將聞言一愣,心裡泛起漣漪,閃過一絲心疼。
虞衛,她是皇上、是天子,曾經多麽尊貴的一個人,最後竟是被凌遲處死,還被斬首示眾三月……
欒翱將眼眸有過糾結,但很快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她的父親和三位兄長,以及欒大將軍府上的男女老少,欒翱將眸子又暗沉起來。
她雙手抱住靳茉的脖頸,在她嘴角親了一口,盡顯曖昧,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璧人。
欒翱將涼唇緩緩離開靳茉的嘴角,眉眼彎彎,似乎很愉悅,“皇上,真後悔臣妾死在前面,不然臣妾或許就有機會親眼目睹皇上掉腦袋了,呵呵呵……”
欒翱將很高興,鬼笑聲在這不大的寢室盤旋,衝擊著靳茉的耳膜。
靳茉強忍不適,按住欒翱將的細腰,毫無征兆,低頭吻上了欒翱將的唇瓣,鬼笑聲戛然而止。
欒翱將瞪大了鬼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靳茉。
靳茉在欒翱將走神之際,掐著她的腰將她強壓在身下,眼底一直以來的平靜與淡漠此時都被欲/望所掩,靳茉與身下的欒翱將四唇緊貼。
兩人都睜著眼,在漆黑的寢室裡,對視著。
她們曾經都是彼此最親密無間的愛人,成婚多年,對彼此的身體十分熟悉,雖已是多世之前,但當兩人的唇瓣貼合之際,熟悉感依舊,宛如不曾分開過。
在兩人的四目對視下,一絲血液從欒翱將嘴角流出,靳茉眼神一凝,緩緩將舌尖從欒翱將嘴裡收回。
靳茉收回舌尖時,欒翱將似乎還不太想她離開。
欒翱將沉迷地吸食著靳茉的舌尖血,此血在欒翱將眼裡,是極品,宛如毒/品般的存在,讓她上癮。
靳茉感知到劇痛從她舌尖傳來,鮮血源源不斷地從被咬破的舌尖流出。
她頭有些暈,欒翱將竟可通過舌尖血為載體吸食了她體內的陽氣,還不被她體內的龍氣所傷。
靳茉沉默地望著身下那個挑釁地看著她的欒翱將,突然俯下身,唇瓣重新印在欒翱將唇上,舌尖撬開欒翱將的貝齒,舌尖血滴入欒翱將口中。
欒翱將愣住了,失神地望著在她身上強吻她的靳茉。
她不要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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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扎眼,落在靳茉臉上,靳茉眼眉微顫,緩緩睜開,入眼是一片白。
靳茉將手臂抬起擋在自己眼上,眼睛眯了眯,扭頭望著窗外刺眼的藍天白雲。
她的記憶有些模糊,隻記得兩人熱情地激吻著,欒翱將不停地吸食著她的舌尖血,吸食著她的陽氣,最後她被吸得頭昏眼花,倒在了欒翱將身上,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靳茉從床上坐起,雙手捂臉。
失態了。
果然,很多事情一旦面對的是欒翱將,她就會失態,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當初為了不讓父皇給四皇子和欒翱將指婚,她硬是派人在暗中不惜代價將四皇子給殺了,後又殺五皇子……最初心思縝密的靳茉到後面完全被欒翱將擾了心、亂了神,卻心甘情願,隻為能與她拜天地。
即使同為女兒身。
靳茉起身洗漱後,未施粉黛,穿著白T配運動黑褲,外穿一件黃白格子襯衣,用木簪簡單將頭髮挽起。
拿起一個背包,在裡面裝了幾套衣服、洗漱用品以及充電寶數據線和錢包什麽的,斷了家裡的電閘後,就背著書包握著手機出門了。
“靳老師,你這是要去旅遊啊?”
靳茉剛走出樓道,就跟從外面拎著外賣盒進來的教高一語文的張蓮張老師迎面遇上。
“是的,難得假期,想出去走走。”靳茉點頭道。
張蓮笑道:“剛來的年輕老師都愛去旅遊,我之前剛畢業來這學校教書時也一樣,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人也就懶得動了。”
靳茉淺笑著沒說話。
張蓮也識相,並沒有扯著靳茉聊很久,隻隨口說了幾句,兩人就分開了。
外面的日頭不算曬,但靳茉還是撐著一把傘走在街道上。
先是去餛燉店點了一份大份餛飩,吃完後擦淨嘴繼續撐著傘往不遠處的汽車總站走去。
木簪微微波動,靳茉手握著傘柄,往右/傾斜了些。
欒翱將出現在太陽傘下。
靳茉邊走邊問道:“休息好了?”
欒翱將瞥了靳茉一眼:“這話還是臣妾對皇上說比較合適吧,皇上可是休息好了?”
當時靳茉面色慘白地倒在欒翱將身上時,欒翱將懵了好一會兒,以為自己把她吸死了,最後感知到靳茉還有呼吸,才放下心來,將她翻正後蓋好被子,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拉開窗簾,讓陽光探進房內。才回到木簪,去轉化從靳茉那兒吸來的純正陽氣。
靳茉:“很好。”
欒翱將冷笑了下,轉移話題,望著前路問道:“皇上這是要去哪兒?”
靳茉看著不遠處的車站:“去仙人谷。”
欒翱將疑惑:“去哪兒幹嘛?”
靳茉:“拿東西?”
欒翱將:“拿什麽?”
靳茉笑而不語,欒翱將見靳茉又是這副樣子,努了努嘴,也沒再問。
即使現在成鬼了,欒翱將終究是不能像最初她入宮前那般純真無邪、口無遮掩以及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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