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

　　…

　　這些被解開的疑惑無一不在佐證墨雅說的是真話。

　　柒未尋屏住呼吸， 手悄悄地握成了拳頭。

　　墨雅在聽到柒未尋的話後當即不再說了，只是她顯然還在處於某種異樣的狀態場景當中，手一直狠抓頭髮沒松開，頭也沒抬。

　　柒未尋見狀心堵了一下。

　　瘋子…

　　神經病…

　　自願進了精神病院…

　　柒未尋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眨了一下，冷靜到近乎漠然地開口：“墨雅，松開手，抬頭看著我。”

　　墨雅：“……”

　　墨雅：“柒、柒柒。”

　　低低嘶啞的聲音，墨雅順從地松開了揪頭髮的手，緩緩抬起了頭。

　　映入柒未尋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為這張臉無疑還是墨雅，而陌生，是因為墨雅此刻的表情是柒未尋從未見過的。

　　其面色慘白，嘴唇緊抿，一雙桃花眼泛著淚水，雙眸空洞卻幽冷，五官雖然沒有扭曲之感，但只看著都能讓人感受到她這會兒壓抑著的痛苦和癲狂以及，柒未尋頓了下，對整個世界的怨恨憎意。

　　面上波瀾不驚，柒未尋指了指茶幾上一直放著的抽紙，吐字清晰：“把你臉上的眼淚擦一擦吧。”

　　想了下，她緩緩補充：“就算我在你重生之前已經死了很久了，但你已經重生了，我現在還活著。”

　　說完，她又從容地重複了一遍：“墨雅，我現在還活著的。”

　　“柒柒。”

　　柒未尋的平靜感染了墨雅。

　　她破涕為笑：“對、柒柒現在還活著。”

　　傾身將茶幾上的紙巾盒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墨雅抽出紙巾擦臉，一張又一張，柒未尋一直安靜地看著她，墨雅臉有些紅，加快了速度。

　　別墅一樓的空調一直在盡職工作，與室外的高溫不同，大廳裡還泛著絲絲舒適的涼氣。

　　幾分鍾後。

　　一縷不知從哪裡吹來的冷風，讓柒未尋驚覺她額上出汗了。

　　抬手隨手抹去，柒未尋等墨雅不再抽紙了，瞧著整個人也鎮定了下來，不慌不忙問：“好些了嗎。”

　　“嗯？”

　　墨雅聞言本能發出疑惑，很快反應過來：“嗯！”

　　“那…”

　　“嗯？”

　　“算了。”

　　“柒柒，柒柒想說什麽便說吧，不用顧忌什麽的。”

　　柒未尋：“……”

　　柒未尋偏頭盯著淺淺微笑的墨雅看了幾秒，視線下移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可以給我說說我為什麽會自殺嗎，前因後果越詳細越好，我對此十分好奇，當然了，你說不下去時可以隨時停下的。”

　　柒未尋的態度軟化了，墨雅自然發現了。

　　心裡泛起縷縷甜意，墨雅點頭輕輕說了聲“好”，醞釀了一下，緩緩說道。

　　於是。

　　柒未尋：“……”

　　柒未尋：“……”

　　柒未尋：“……”

　　柒未尋整個人都木了。

　　什麽鬼？

　　好家夥這麽慘的嗎？

　　柒未尋一開始還想象不出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自殺，她覺得，無論自己遭遇了什麽好像都不該自殺的，然而聽完了墨雅的話後，她：“……”

　　好家夥洛詩死了，她自己被一眾網友人肉造謠謾罵，之後她三次元的信息暴露，她甩掉墨雅的事情暴露，她被全網黑了，在網上人人喊打，之後網上的那些極端網友和洛詩墨雅的極端粉，在現實裡害死了小花，害死了三隻崽崽，還直接間接的害死了白荷。

　　若她經歷了這些，那、那好像自殺也不是？

　　不、不對。

　　柒未尋覺得她就算經歷了這些也不會自殺的，至少，她不會以自殺來面對潑到她身上的髒水，不會以自殺來窩窩囊囊的結束一切，至少，她不會在澄清自己，為小花三隻崽崽和白荷討回公道前自殺。

　　而且，她有那麽蠢、那麽被動嗎？

　　被人肉造謠謾罵了不行動，被人揭露隱私了不行動，被人害死貓貓了不行動，最後白荷都死了還不行動。

　　直到最最後她行動了。

　　嗯，她跳樓自殺了。

　　柒未尋：“……”

　　柒未尋想，就算她那時因著洛詩的死亡而傷心，深陷於自己的世界，整個人都麻木了，也不該如此的。

　　除非…

　　她那時不正常到了極點。

　　那，她極度不正常的原因呢？

　　柒未尋思來想去，覺得原因可能與自己的病情有關，以及與洛詩的死因也有關。

　　甚至，柒未尋眸光晦暗了一下，與曲柍也有關。

　　“柒柒。”

　　“柒柒？”

　　柒未尋這一次思考的時間比較長，她自墨雅說完後便沒有開口，墨雅有些坐不住了。

　　“嗯？”

　　清清淡淡地“嗯”了一聲，柒未尋無意識地順著聲音瞥向墨雅，在看到墨雅臉上的忐忑緊張與自我厭棄時思緒歸攏。

　　唔？

　　自我厭棄？

　　“墨雅。”她愣了一下，啟唇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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