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寧垂下了眸,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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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阮這邊,順便也把出門的事告訴了自己的師尊。
白華長老對此沒什麽想說的,隻道:“你跟元姣一起出門,我也放心。”
薑阮:“……師父,我一個人出門您就不放心啊?”
白華長老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仿佛在反問“你說呢”。
薑阮:“說起來,師父,如果南清筠那邊觸發了你打入她體內的咒法,你這邊會有所察覺嗎?”
白華長老:“不會。”
她眯了眯眸,“怎麽,你有什麽想法?”
薑阮立刻搖頭,“沒有啊,我就是隨口一問。”
是的,只是問問。
以及,提前做好準備。
既然白華長老這裡不會知曉那就好了,如果將來南清筠真的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那薑阮也能暗中操作一番。
白華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徒弟,很輕易便能知曉對方此刻在想什麽。
明明是已經結了金丹的人,但卻還是那麽不設防,像是沒長大一樣,帶著天真。
只是白華沒有點破,假裝自己未曾發覺。
薑阮現在只是因為沒有接觸過魔修所以才抱有幻想,等到她真的與魔修打交道,就會知道,他們都是無法挽救的敗類。
到了約定的時間,薑阮帶著南清筠在門派出口處等待元姣。
她們身邊就是初入門派需要走的問心梯。
薑阮笑著指了指,“我之前在大殿內,就有看到你走問心梯哦。”
南清筠也回想起了初入門派時的事,眼神溫和,“弟子也記得,當時是師尊出手救了我。”
薑阮:“哪需要用‘救’這個詞那麽誇張,我就是出手管了下閑事。”
南清筠:“對師尊而言是閑事,對弟子卻不是。”
只是那個時候她一心只有變強與復仇,即使薑阮出手與自己產生了交集,她也無動於衷。
誰能想到之後她變成了薑阮的徒弟呢。
想到這裡,南清筠又有些慶幸。
還好師尊選擇了自己,不然……她可能就錯過了。
南清筠頓了下,忍不住問道:“師尊為何,當時會選擇弟子?”
薑阮心道那是因為我有任務啊,要找到主角當徒弟嘛。
不過她自然不會這麽說,而且,這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薑阮抵著下巴,“因為,看到了當時你的眼神吧?那種漠視與隱忍,以及一點點冰冷的脆弱。”
南清筠一怔,沒想到薑阮會用這樣的詞形容她。
“……脆弱?”
薑阮點了點頭,“因為當時你在被別人欺負嘛。”
南清筠垂了下眼,“我、但是,但是我應該不會那麽脆弱吧。”
薑阮看到了南清筠隱藏在發絲下緋紅的耳朵,不由有些微訝,而後便是偷笑。
“你這是害羞啦?”
南清筠抿唇。
薑阮彎了彎眸:“我知道,你自然不會將脆弱表現的那麽明顯,我所說的形容,是我看到你之後我自己單方面的感覺啦。”
“雖然別人都說魔修血脈肮髒邪惡什麽的,但是我看到的你卻是執著、倔強而乾淨的人啊,還有你被欺負的時候那種眼神。”
薑阮:“當時我就覺得,如果沒有人要收你為徒的話,那我一定要搶先。”
南清筠抬眸望向薑阮,心臟仿佛都隨著對方的話語而飄蕩,就像是被-操縱著的風箏。
而拿著風箏線的便是薑阮。
薑阮點了點自己的掌心,“還有。”
她伸手摸了摸南清筠的頭,對她一笑:“你當時的樣子好像是帶著與全世界敵對的孤獨,讓人忍不住對你伸出手。”
南清筠愕然睜大雙眸。
她嗎?
有沒有孤獨南清筠已經不知道了,只是當時的她確實是排斥外界的所有。
仿佛不接納,就能專心目標。
帶著一腔的孤勇與渾身的刺。
薑阮有些慶幸:“還好沒人跟我搶。”
南清筠垂下眸,聲音有些不穩,“不會的,不會有人搶我的,因為我……”
薑阮截斷她的話語:“因為你有魔修血脈。可是對我來說,這都無所謂啦。”
“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一起選擇正道的那一方。”
南清筠緩慢而深長的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的,我們一起選擇正道。”
這時,腳步聲傳來。
薑阮以為元姣到了,不經意的轉頭去看,卻看到了走到面前的鹿寧。
薑阮一愣,與鹿寧四目相對。
對方並不意外薑阮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她腳步未停,走了過來。
薑阮:“鹿寧?!”
鹿寧走到面前後停下腳步,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她的目光望著薑阮,卻也沒有錯過南清筠的神色。
雙方誰也沒有直視誰,卻都將彼此的反應收入眼底。
南清筠掩下眼底的暗色,微微擰眉。
薑阮大約是誤會了鹿寧到此的原因:“我不是說了嗎,不可以帶你。”
聽到薑阮的話,南清筠下意識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
但很快,她比薑阮先想清楚關竅。
果不其然。
鹿寧道:“我知道,只是這次是師父批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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