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薑阮是一個例外。
師尊是她孤伶一生中唯一的溫暖。
大抵她天生血脈帶著惡劣,所以面對這樣的溫暖,除了依賴喜愛之外,南清筠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些獨佔的心思。
希望師尊的目光隻流連在她身上,希望師尊只在意她一個人,就連禮物,都隻送給她。
但南清筠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也在有意克制。
所以如果師尊是送給其他人、比如元姣或韓林師伯,她都無所謂,也都能很好控制住自己那種情緒。
但是,鹿寧不同。
南清筠說不上來為什麽不同,只是在她不知不覺中,她好像潛意識的將鹿寧看做了“敵人”。
明明鹿寧沒有做錯什麽。
細究的話,大約是她分走了師尊的注意力。
而且鹿寧對待師尊,也並不是普通的朋友的感覺。
南清筠將其比作一種“競爭”。
盡管鹿寧並非薑阮的徒弟,可南清筠依然有了危機意識。
就好像她們都是薑阮的徒弟一般,其中一個獲得更多寵愛,另一個就會失去薑阮更多的注視。
此消彼長。
所以她隱隱覺察到了自己與鹿寧的不對付。
所以唯獨是鹿寧,南清筠不想讓她分走絲毫師尊的注意力。
之前薑阮與鹿寧交談時,很多次,南清筠都想出聲喚走薑阮的注意力。
但是她後來意識到不可以。
那是師尊的自由,她不能那麽做。
而且南清筠固然有手段可以阻止,但……她沒有立場。
師尊也會覺得她的這種心思可笑的。
於是南清筠只能沉默,將更多的精力用來壓抑自己。
既然送禮物沒有辦法阻止,那,就只能阻止對方也獲得相同的禮物了。
不過好在,那只是一份送給朋友的禮物而已。
此刻聽到薑阮的詢問,南清筠頓了頓,假裝默認。
薑阮笑了笑,順了順南清筠的頭髮,安撫著自家的小貓。
“好啦,你放心,我會挑選一份不一樣的禮物的。”
南清筠低低的“嗯”了一聲。
薑阮忍不住摟住南清筠。
嗚嗚嗚救命徒弟吃醋的樣子太可愛啦。
薑阮忍不住手賤的輕輕揪了揪南清筠的臉頰。
南清筠整個人一僵,有些失措的抬頭,耳垂都紅了。
“師尊?!”
薑阮笑了笑:“不管怎樣,我最喜歡的肯定是你呀~放心好啦。”
南清筠渾身僵硬著,心卻因為薑阮的話而軟的不成樣子。
她微微抿唇,眼睫撲閃著。
“弟子不要求是師尊最喜歡的,只希望……”
南清筠伸出手,也環住了薑阮抱過來的雙臂。
“能在師尊心裡有一席之地。”
薑阮蹭了蹭她,像是在蹭貓,“放心好了,肯定的呀。”
*
得知薑阮外出回來,韓林特意來找了她一趟。
“行啊你,都帶徒弟接任務去了,你怎麽不喊我?”
薑阮:“我怎麽知道你也要跟著去呢。”
韓林痛心:“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問我啊!”
薑阮笑了笑:“這個任務是師姐問我的,我就直接答應了。而且我們都是帶徒弟的啊。”
韓林:“我就沒徒弟了?”
薑阮悄悄吐槽:“你對你徒弟那個態度,感覺跟沒有一樣。”
韓林:“什麽?”
薑阮:“好了好了,是我錯了。”
韓林:“我聽說你們這次有大收獲?”
薑阮微微擰眉,“這不叫收獲。”
韓林:“怎麽說?”
薑阮把事情原委簡單告訴了他,“我寧可他們只是簡單的生病,也好過現在這情況。”
想到了小花,薑阮心裡又不太好受。
韓林看著她,忽然道:“你啊,就是心太軟。”
薑阮一愣,“我嗎?”
韓林在一旁坐下,“你覺得修士是怎樣的存在?”
不等薑阮回答,他自己就先說道:“修士入道,就已經是不同於凡人的存在了,如果你還用凡人的心態看待他們,最終不好受的只會是你自己。”
他垂著眼,歎了口氣:“凡人命如螻蟻啊……況且修士壽命都與凡人不同,難道你見到有人老死,也會因為這個傷心?”
薑阮抿著唇,覺得他說的不對。
她反駁:“那還是不一樣的,老死說明他們是壽終正寢,我為什麽會傷心?可如果他們活的好好的,只是因為受到外界因素就意外死亡,我當然要不舒服了。”
“而且你說什麽凡人如螻蟻……師兄,我們不也是凡人嗎?雖然有時候被稱作仙人,但我們都知道,我們才不是仙人。”
韓林有些意外的看著薑阮,而後道:“師妹,你的這個想法……”
他無奈笑了笑:“好吧好吧,也許你是對的。”
薑阮:“我本來就是對的。”
韓林:“但你心太軟。雖然我們不是仙人,但總有一些本事的,是吧?如果遇到了什麽事情,就拿妖魔來說,我們可以自保,但凡人呢?也許只是被妖術輕輕掃了一下就死了,這不就是命如……”
他閉了閉嘴,而後道:“所以本質上,我們是不同的。”
薑阮鼓了鼓臉頰,不想跟他辯論,直接說:“你說話不好聽,我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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