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阮側頭,見鹿寧垂眸看得認真,於是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你學過?”
鹿寧輕輕點頭。
但是也算不上正統的學。
就像她之前學笛子學古琴一樣,鹿寧只是看過幾次,又自己和自己下過幾盤棋,屬於勉強看得懂,但卻跟不上他們的思路,更不可能與他們對下。
但作為圍觀的人,她的那些知識,也足夠用了。
薑阮便不再說什麽,而是靠在鹿寧身邊,單純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因為走了神,薑阮便開始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擔憂一些將來的情況,再比如,會不自覺的去想那天南清筠的事。
想到這裡,薑阮便皺了皺眉。
那天她在最後離開時,心底湧上來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就好像她以後再也見不到南清筠了一般。
薑阮不知道那是純粹的直覺還是單純的錯覺,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事後薑阮又抓著系統複盤,但無論是她還是系統,都沒有覺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薑阮知道,南清筠會露出那樣的神情與表現是因為她,但是,對方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因為這種事情就選擇離開門派的人。
她清楚南清筠的性格。
南清筠……會選擇逃避、也會選擇疏遠自己,可她絕對不會選擇離開這個門派。
當然,更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墮魔。
所以,薑阮一方面不解自己為什麽會出現那種預感,一方面又想自我安慰,那或許只是她在心慌之際生出來的錯覺。
薑阮並不是一個多疑的人,可在這種事情上,她卻難免迷信。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更何況這種感覺還是與南清筠有關,她不得不重視。
忽的,她又想到了小花。
薑阮倏地站直了身子。
難道說——和小花有關?
薑阮並沒有放下對小花的警惕,但是她的警惕也確實變少了,甚至有時候薑阮還會想,是不是她太多疑了?明明小花就很正常,並且對方也從來沒有做出不妥的事,而且掌門都親自檢查過她了,也沒有發現魔修的氣息。
自己只是因為單純的多疑就一直懷疑小花,會不會太過分了。
再加上人的懷疑是需要刺激才能一直保持下去的感情,倘若沒有刺激,周圍環境穩定而不變,那麽懷疑是會慢慢減弱的。
也因此,在有了那個預感的時候,薑阮第一反應並沒有想到小花那裡去。
想到這裡,她不由握緊了手心。
之所以會有那個預感,難道是小花做了什麽?
薑阮有些心燥。
察覺到了薑阮情緒的波動,鹿寧的注意力從棋盤之中抽離,有些擔憂的看向薑阮,伸手握了握她,雖然沒有問出聲,但眼底的情緒已經表達了一切。
薑阮知道自己現在著急也是無意義,她深吸一口氣,擰著眉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實在不行……等下問問韓林的事情做好了沒吧,自己先行離開回去看一眼。
或是給元姣傳個訊,拜托她幫忙盯一盯?
其實說不定是好事,畢竟自己離開了,也算是製造出來一個可乘之機,趁此看看小花會不會做什麽,釣魚執法麽。
但薑阮仍是擔憂。
此刻,她只能祈禱自己的直覺是錯覺。
那邊下棋的兩人似乎終於下完了。
男子道:“看來今天又是不能分出勝負了。”
老僧人:“那便約在下一次。”
男子點了點頭,而後看到了薑阮和鹿寧,臉上浮現一個笑意,“看來是有人要來找你啊,普覺大師。”
薑阮被cue,怔楞了下,而後連忙解釋:“不是,我們就是來這裡休息下,看到你們在下棋,順便看一看。”
她對佛寺裡的事不了解,更不認識這兩人,所以並不是衝著什麽普覺大師來的。
不過聽他這麽說,這位普覺大師應該很厲害了?
男子笑了笑,“哦?看來倒是我誤會了。”
說罷,他的目光看向鹿寧,視線停住。
他凝視了一會,而後微微皺眉。
鹿寧抬眸望了他一眼,並沒有太在意,也沒有主動攀談什麽,只是垂眸重新看著棋局,試圖去理解和學會這盤棋。
普覺大師:“怎麽了,聖善?”
薑阮看了看,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
聖善?
她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聖善神情中帶著一些揣摩與凝重,聽到普覺大師的詢問,他說道:“只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薑阮聞言不由抿唇。
這個人剛才盯著鹿寧看,看完之後說看到了奇怪的東西,話語裡暗指的不就是鹿寧嗎?
薑阮難免有些生氣。
但她並沒有發作,一來畢竟對方修為遠高於她,自己冒然發火,或許會得罪他,誰知道此人是不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呢;另外就是……倘若這個人是真有本領的呢?難道說他在鹿寧身上發現了什麽?
思及此,薑阮詢問道:“不知您看到了什麽?可否告知。”
聖善看向她,“你和這位的關系是……”
薑阮:“我們馬上就要成為道侶了。”
聖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普覺大師也跟著觀察鹿寧,而後像是發現了什麽,嘖嘖稱奇,“此女與我佛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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