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阮也陷入了昏迷。
與此同時,她的手腕處傳來一陣灼燙。
在薑阮離開這裡之後,周圍的一切停滯。
原本落下的碎紙片又重新粘貼了回來,被破壞的場景又恢復原樣。
而玄靈神君身上的白霧慢慢褪去,最後化作一隻環繞著白霧的獸類自她身上抽離。
這隻獸看起來憨態可掬,既沒有恐怖的長相,也沒有外露的獠牙,四腳著地,尾巴一甩一甩的。
它朝前走去,後面的場景仿佛定格。
走至一旁,它終於打了個噴嚏,抱怨道:“這次怎麽回事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闖進秘境,怎麽還表現出一副失憶的樣子?”
“可我明明就是抽取的她的記憶才構築成功的秘境啊,奇怪。”
“還有扮演的那個,也好討厭!明明該按照我的劇情來演,怎麽最後還能被影響的演不下去了呢?”
原本,它本不該放薑阮走的,而是和對方繼續糾纏,誘惑對方留在這個幻境當中。但偏偏因為薑阮腦海裡沒有過去的記憶,導致誘惑的力度大打折扣。
但這也不要緊,大不了它另編劇本就是了,可結果!
它附身時是會感知到構建出來的人物的情感的,否則不能演的逼真,而且前面十分之九的內容都是真事,它只會在最後“露出獠牙”。
也因此,它主打的就是一個浸入式表演。
但萬萬沒想到在最後關頭自己竟然真的會被一個存在於記憶中的幻影給支配了!
幻影原主人心底濃厚的感情支配了它的動作,讓它最後不得已放了薑阮離開。
所謂的沉浸表演最後把它自己沉浸進去了。
太虧了,不劃算!
想到這裡,它又回了回頭,跺了下前腳的爪子,繼續觀看剩余幻境。
玄靈神君望著永遠沉睡的愛人,與她一同待在神樹下,仿佛要久久枯坐,直到盡頭。
反正,她擁有無限的生命,不是嗎。
這樣陪著愛人一同待下去,也算作“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玄靈神君落滿了神樹掉下來的葉子,久到她放棄一般的任由自己神力四溢,連旁邊的神樹都因為吸收了她的神力而長到了原本的三倍大,而玄靈神君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是一遍遍描繪愛人的眉眼。
忽然間,畫面像是同時變成無數小方塊而後彼此摩擦了下,以至於讓人眼花了一瞬。
夢獸疑惑了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它再看清時,中間的那段記憶仿佛被人無端截取了一部分,等它再看,已是很久之後的情節。
玄靈神君收回了自己的神力,而後食指中指並攏,指尖帶有淡淡光芒,隨後,她伸手將自己帶有不詳之力的右眼挖了出來。
這個過程無疑是極其疼痛的。
它不同於普通的取眼,畢竟若是能輕易取下來,這麽多年她也不會深受疼痛困擾。
取下眼睛的過程猶如分割自己的神魂一般痛苦。
玄靈神君額頭布滿了冷汗,一點一滴自下巴流下,遠遠看上去像是哭出來的淚水一般。
與此同時,她的身後隱隱出現了類似影子一般的存在,只是與影子不同,更像是她的靈魂——一半是澄淨的純白色,一半則是濃鬱的漆黑。
隨著她最終將右眼取出,那道如同陰陽兩極一般雙色的魂魄也被迫割開。
玄靈神君又用相同的操作取出了右眼。
此刻她手心握著兩顆截然不同的眼瞳。
一是帶著濃鬱黑霧邪氣,一個則帶著金蓮盛開。
她輕輕招手,兩個一半的靈魂便自動湧入她掌心的眼瞳中,而後化作一黑一白的珠子。
隨後,玄靈神君來到了天池旁邊。
她臉上還帶著留下來的金紅色的血,但她的步伐卻絲毫不受影響。
只是隨著她一步一走,原本就羸弱的身軀變得更加透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很難撐下去了。
玄靈神君來到天池旁邊,微微側頭,像是對一旁的人說了句什麽,而後伸手,將與她靈魂糅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白一黑的兩顆珠子扔了下去。
而她最後緩緩消失在天池旁。
記憶至此就結束了。
夢獸不解的歪了歪頭。顯然中間缺失了一段的記憶讓它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這種看劇錯過了關鍵劇情的感覺讓它異常難受。
真可惡啊!
有什麽東西是它夢獸大人不能看得嗎!
太討厭了,勾起它的好奇心又不管不顧,早知道就不進這個人類的夢了。
*
薑阮清醒的時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她猛地坐起來。
這裡是一片花海,前方是流動的溪水,而他們幾人則躺在花海之上,仿佛都陷入了夢鄉。
回憶起剛剛發生了一切,薑阮忍不住猜測,看來果然是進入了夢境。
只是那個夢……
想到那張臉,薑阮忍不住抿了抿唇。
雖然心底隱隱有個感覺預警,可是這個感覺太微弱,完全沒辦法引起薑阮的注意。
薑阮只能把鍋甩給那個操縱夢境的人。
也太離譜了吧,這年頭編劇編劇本都不敢這麽寫。
而且見過了玄靈神君那張臉,她該怎麽面對鹿寧和南清筠啊。
隨後,薑阮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