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煤灰就是簡單的柴火燒盡後的東西,沒有致命的物質,除非將人放到一個密不透風且濃度到達百分之九十八的煙霧裡,才有可能造成死亡。”陳法醫說到這裡就沒說了。
允茸也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張鐵牛的死相並不會那麽好看。
許煙從門口進來的時候,陳法醫剛好將培養皿從顯微鏡上拿下來。
“這兩種是同一物質,”陳法醫在旁邊的筆記本上寫了兩個公式,他將筆記本遞給允茸:“這兩種都是含有焦油成分的燃燒物。”
允茸看不懂公式,但是知道陳法醫說的是什麽意思。
許煙拿過去看了一眼,她說到:“如果,每天吸入這樣的煙霧,會不會對健康有影響?”
陳法醫扶了扶眼鏡,他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凶手用這種方法,讓張鐵牛每天都吸入濃煙,就很可能會營造出一種自然死亡的樣子!”允茸醍醐灌頂,她說出這句話時陳法醫也蹙眉思考了一會兒。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說到自然死亡,那只有凶手自己身體有問題,而且在外界沒有傷害他的時候,這種死亡才成立。
現在這些線索,不就是要說明張鐵牛的死,就和允茸推斷的一樣嗎?
“我在張鐵牛家燒火的時候,發現他們家的炊煙口做得不是很好。”許煙想到剛才在張鐵牛家的時候,燒火時煙霧不斷的從灶孔裡冒出來,完全不走炊煙口。
在長時間下,張鐵牛大量的吸入濃煙,短時間內不會造成死亡,可加上他喜歡熬夜和打牌,並且經常在工地上勞累,以及在他的地窖裡翻雲覆雨。
死神怎麽會不去光顧他?
允茸看了一眼許煙:“你沒事兒吧?”
許煙挑眉,一雙媚眼直勾勾的盯著允茸:“有點問題,等一下找你。”
陳法醫將最終的報告整理成冊,證實了允茸和許煙的推斷。
張鐵牛的死,是介於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之間,這種死亡的定性很模糊,如果要說真的是凶手做的話,凶手也可以狡辯出各種理由。
允茸靠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她思緒很亂,現在案子進行到這一步,除了張鐵牛的死或許不是意外,他們根本無從著手開始調查。
許煙見允茸看著天花板,從抽屜裡拿出一杯紙杯的奶茶,在飲水機裡倒了熱水。
奶香瞬間密布辦公室內,濃濃的茶香味和奶味碰撞在一起,允茸嘴裡瞬間生津。
“你不怕胖麽?”允茸想著一般想許煙這種女生,都會很克制自己的飲食,而且許煙平常也吃得少,還不到允茸的二分之一。
她又佯裝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表:“現在已經十點半了,這奶茶喝了很容易發胖的,明早上醒來臉會很腫的。”
許煙低眉含笑,她輕聲說道:“就是給你泡的。”
她將手裡溫熱的奶茶遞給允茸,允茸頓時喜上眉梢,這時候來點甜食就更好了!
“你真的不喝?”允茸往嘴裡送了一口,奶茶裡還有很有嚼勁Q彈的珍珠。
許煙眼裡數不盡的溫柔,“嗯,你喝。”
允茸總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兒怪。
許煙雖然很好,但她是個女生,閨蜜之前也經常有這種親密的行為,可允茸就是感覺橘裡橘氣的。
“對了,你剛剛說有問題找我,是啥啊?”允茸吮著吸管咕嚕咕嚕喝著奶茶。
許煙走到她自己的辦公桌前,拿出一份照片。
照片上是王翠蘭。
允茸記得王翠蘭當時是許煙審問的,允茸並沒有參與。
“這是……”允茸看著手裡的照片,照片裡都是王翠蘭在審訊室各個角度的圖片,能夠很直觀的看到王翠蘭的每個表情和狀態。
許煙見允茸翻看著照片,解釋到:“我剛才在陳法醫那裡,就想說王翠蘭或許就是凶手。”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指出來?”允茸想到陳法醫又不是外人,同樣是案子的調查人員。
“因為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指證凶手,我也不可能到處宣揚吧。”許煙說到。
其實她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只因為在局裡,許煙只相信允茸。
雖然他們都是在局裡工作的警察,但允茸給她的感覺當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允茸這樣想來也是,可為何許煙會懷疑王翠蘭呢?
許煙看出了允茸心中的疑慮,當時在審問王翠蘭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況明顯比其他的四個女人要好很多,而且她也說了經常幫張鐵牛乾體力活。
從照片的角度來看,王翠蘭很多時候都駝著背,這種形態往往出現在碼頭工人和建築工地的工人身上。
因為長時間的背負荷重量,導致上體彎曲程度超過正常人的畸形狀態。
“王翠蘭當時選擇晚上逃跑,之前我們分析是因為晚上我們看不清路,更適合逃跑。可她一個精神失常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們發現男嬰的地方,而且當時也指出了半山腰的男嬰,村裡人都沒有見過這個女人。”許煙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句話,喉嚨有些發癢。
允茸仔細思考著,她接話到:“村裡人沒見過王翠蘭,可她卻很熟悉村子裡,而且和張鐵牛有聯系,這些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的思路總是比許煙要慢半拍,許煙畢竟是行為痕跡分析專家,就算是資深刑警也總有遺漏的地方,允茸一時間轉換不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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