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看不慣吊兒郎當的何曦,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什麽事?”
“你外婆家的後院是不是有一棵大樹?”
溫婉訝異:“你怎麽知道?”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反正這個暑假你別去爬它,我有預感,你會從樹上摔下來,把腿摔骨折。”
溫婉豎起柳眉:“你詛咒誰呢!”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何曦在原地歎了口氣,溫婉是體育特長生,上一世,就是因為從樹上摔下來,錯失了去外省比賽的機會,也從此告別了體育。
反正她已經提醒過她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溫婉信不信、聽不聽,那就與她無關了。
轉眼間,暑假也結束了。
時間已經來到2012年8月31日,何曦與明媚的初相見之日。
何曦興奮過頭,一個晚上都沒睡著,六點二十便出發前往學校了。
而另一頭——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外婆林如雪滿是關懷的聲音:“媚媚,起床沒?今天要去新學校報到,可別耽誤了時辰。”
明媚驀然驚醒,迷迷糊糊地回應道:“起來了。”
“早餐在桌上,轉學手續你小姨已經替你辦好了。一會我跟你外公要去一趟銀行,就不陪你去學校了,你去辦公室找上次那個薑齊老師,他會安排好一切的。”
“好。”
明媚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臂上被硫酸灼傷的地方,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卻留下了一片醜陋不堪的瘢痕,與周圍白淨細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伸手去摸那片疤,感受著指腹傳來的崎嶇不平的觸感。
過往的畫面也漸漸浮上心頭。
那是六月下旬,端午假期,她在外面逛街買頭繩,驀然發現同班同學白妍琅被一群混混模樣的人拖進了一旁的KTV,白妍琅拚命掙扎,領頭的男生還打了她一巴掌。
她暗叫不好,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白妍琅慘了!
她當即報了警,想到剛才的一幕,又不自覺地開始擔憂起白妍琅的情況,覺得應該去阻攔一下,爭取拖延一下時間等待警察的到來。
於是,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勇敢地進入了KTV。
她生怕前台和那群男生是一夥的,所以沒有向前台詢問情況,而是自己悄咪咪地往裡面走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查找著白妍琅的蹤跡。
所有的房間都是一樣的裝飾,房間的門也是一樣的,隔音門中間有筆記本大小的透明隔音玻璃,讓人可以察看到裡頭的情況。
明媚看了幾道門,都沒有發現白妍琅的身影。
走著走著,便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門前,這個房間的門不同於其他房間的門,上頭沒有玻璃,是完全封閉的,看不清裡頭的情況。
明媚便猜測白妍琅應該被他們拖進了這個房間。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房間門。
迅速掃視了一下周圍,房間裡煙霧繚繞,或許是天氣過熱,房間裡也沒有開空調,八個大老爺們全部都光著膀子,畫面十分辣眼。
猜測錯誤,白妍琅並沒有在這裡面。
“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明媚急忙道歉,然後迅速關上門,在門縫徹底合攏之前,她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叫罵聲:“誰TM最後進來不鎖門?”
明媚深吸一口氣,又去往另外的房間。
終於,在盡頭處的房間門口,明媚透過玻璃看到了裡頭的白妍琅。
只見她跪在地上,一旁的兩個男生拉住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和頭,提起啤酒瓶拚命地往她嘴裡灌酒,而坐在她正對面沙發上的黃發男生,悠閑地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
明媚眉心漸漸攏起,立馬就推開了門,呵斥道:“給我住手!放開她!”
灌酒的男生於是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眼明媚,又把頭轉向黃發男生,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黃發男生皺了皺眉,頗為不耐煩地睜開了眼,卻在看見明媚那張臉時,刹那便舒展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炙熱的目光便直盯盯地凝視著她的眼睛,頗為好奇地說:“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我勸你們最好把她放了!”明媚大聲說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底氣。
黃發男生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朝著地上的白妍琅挑眉道:“認識她嗎?”
白妍琅回過頭看了明媚一眼,然後朝著黃發男生,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認識。”又飛快地低下頭,十分恐懼的模樣。
“好。”黃發男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掰了掰手指關節,扭動了一下脖子,斜睨了一眼白妍琅,沉聲道:“今天到此為止,走吧。”
從明媚身邊經過時,他特意停了下來,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氣。
一股子煙油味,真嗆人。
明媚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等到他們全部離開後,連忙上前扶起白妍琅,關心地問:“你還好嗎?”
白妍琅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謝謝”。
明媚救了白妍琅,希望把她拉出苦海,沒想到,反倒把自己送入了深淵。
那個黃發男生叫殷浩天,青林市臭名昭著的混混哥,白妍琅當初圖新鮮好玩和他耍朋友,結果就像是貼上了一貼狗皮膏藥,怎麽甩都甩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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