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凡停學的日子裡,同學們背地裡總少不了議論,但明面上卻不敢多嘴,明媚照樣每天按時上下學,似乎並沒有被這件事情影響到。
何曦一開始還很擔心,可看到她一如往常,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
自從那天晚上在知行樓下故意對明媚說了那麽一大段傷人的話後,她們之間再也沒有說過話,偶爾有目光交匯的時候,何曦也會立馬躲開,將關系撇清得死死的。
在何曦看來,寧小朵總算信守了承諾,果然沒有找明媚的麻煩。
說起來,自從李不凡被勒令停學後,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寧小朵了。
按寧小朵那張狂惹人厭的性格,竟然一個多周沒有到她面前耀武揚威了,著實奇怪。
正疑惑時,班上的八卦小分隊又圍在了一起。
歐雅諾率先開口道:“你們知道嗎?寧小朵出國了。”
第12章 祝願
願何曦平安喜樂。
賀嘉禾湊了上去:“出國?哪個國家?”
“不知道,好像是歐洲那邊的國家。”
“出國幹嘛?總不可能是旅遊吧,還在上課呢。”
“好像是移民,不回來了。”
“哈?怎麽那麽突然?這學期不是還沒結束嗎?”
“誰知道啊,有錢人的心思誰能猜?”
“那她以後就在歐洲上學?不回來了?”
“嗯,他們一家人都移民去歐洲了,只有他爸還在國內。”
“真不回來了?”
八卦小分隊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了,眾人隻好戀戀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剛才他們討論的話全部都落入了何曦的耳朵裡,這消息來得突然,她一時都不敢相信,低垂著眉眼,表情十分古怪。
直到一個周後,仍然沒有看到寧小朵的身影,她這才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寧小朵已經移民歐洲的事實。
一時間感慨良多,情緒十分複雜,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劫後余生的感覺。
她沒有深思寧小朵突然移民的緣由,只知道,從今往後,那個討厭的人、罪惡的人、無恥的人……那座壓倒她的大山,已經遠在千裡之外,再也不能影響到她的生活了。
今年南州市的冬天來得很早,十二月中旬,氣溫已經接近零下,卻偏偏差那麽臨門一腳,始終都沒有下雪。
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何曦也照例早早地就到了學校。
她輕聲走過窗台,驀然發現教室裡頭有火光在閃動,她覺得奇怪,推開門後,立馬打開了教室燈。
黎星嶼?
他在教室裡點火?
他看見有人進來後,立馬從自己的桌膛裡隨便抽出一本書,“砰砰”幾下將桌上的火勢撲滅,然後不顧灰燼燙手,三下五除二將它捧進一個黑色塑料袋中,然後把黑色塑料袋塞進書包裡,對著何曦說:“我一會再幫你清理。”
何曦不解:“幫我清理?”
黎星嶼沒有回答,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何曦走近座位,這才理解了黎星嶼那句話的意思。原來他是在她的桌子上燒火,桌面上還殘留著不少黑色的灰燼。
她歎了口氣,從書包裡抽出紙巾打算清理,卻聞見一股奇異的味道,她便伸出食指沾了些桌上的黑色灰燼,用大拇指搓了搓,再把它放到鼻子下。
是紙錢灰。
紙錢是冥幣的別稱,祭祀時焚化給死人或鬼神當錢用的紙片。
紙錢的產生,源於古人篤信靈魂不滅的意念,認為人死後會去到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有專用的紙幣,需要活著的人替死了的人燒過去,死了的人在那個世界才能過得更好。
黎星嶼在她的桌上燒紙錢?這是什麽操作?
正疑惑時,驀然發現桌腳還有一小截未燒盡的紙錢,她將它拾起,攤在手上,又翻了個面,眼睛當即就瞪大了。
紙錢上竟然寫著她的名字!
雖然“曦”字已經被燒去了一半,但還是能準確辨認出來,上頭的兩個字,的的確確是“何曦”,錯不了。
何曦覺得背脊發涼。
在紙錢上寫活人的名字,他是在詛咒她?
雖然她一直覺得黎星嶼總是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但是也不至於那麽恨她吧?非要詛咒她死?
這時,黎星嶼進來了,他手中拿著一張被打濕了的帕子,三兩下把何曦的桌子擦乾淨,又用衛生紙將上面的水擦乾。
“好了,擦乾淨了,你可以坐了。”
他說完後再次跑出了教室。
何曦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蹙,心裡不大痛快。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書包放進桌膛裡,看了看大拇指和食指上的汙痕,站起身來,去廁所裡洗了手,順便上了個廁所,這才重新回了教室。
教室裡空無一人,何曦便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將其打開,看著裡頭被用來當做書簽的兩張糖紙,不由得會心一笑,將所有的不悅都拋出了腦海。
寧小朵不在後,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隨身攜帶了。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她把養母送的銀色鳳蝶髮夾戴在頭上,被寧小朵瞧見了,說她過分張揚,二話不說給拽了下來,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幸得髮夾質量尚佳,並沒被摔壞,要不然她得多自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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