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曦和明媚一同來到7路公交車師傅所在的公司,打算去會見上周末7路公交車的司機師傅。
見他與任焰相識,怕他與任焰是一夥的,因此何曦便讓明媚在一旁的派出所等候,然後自己一個人上了樓。
她以送錦旗的名義,得到了單獨和司機師傅表達感謝的機會。
何曦開門見山:“師傅,其實這次找您,是因為我是學校校園報的撰稿人,最近在寫一篇有關於國民素質的文章,您是公交車司機,每天肯定會見識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特意找您了解一些情況,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回答一些問題呢?”
她說完後便裝模作樣地從兜裡摸出筆記本和筆,佯裝記錄。
或許是才收到錦旗,師傅心情極好,便豪爽說道:“問吧,只要能幫到你,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平常出車過程中,是否會遇到有人不投幣的情況呢?”
司機師傅拍了拍大腿,“嗨,現在國民素質漸漸提高了,偷奸耍滑的都是少數,但也不是沒有。就上個周吧,那個流浪漢,就沒投幣。以前呐,我看他可憐,所以沒計較這些,結果他倒把我當冤大頭了,天天就等著坐我的車,每次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倒像是他的專職司機了。所以上個周,他不投幣,我就不讓他坐了,有個學生還好心地給他投幣,要我看啊,大可不必,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何曦佯裝好奇:“誒,師傅,您說的這個流浪漢是不是叫任焰?”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嗨!”何曦也拍了拍大腿,激動地說道,“您再看看我,認得出來嗎?我就是那個幫他投幣的學生啊!”
司機師傅便盯著何曦的臉端詳了半天,咕噥道:“好像是有點眼熟。”
何曦便借機放下紙筆,拉家常似的說道:“師傅,他真的每次坐車都不給錢嗎?”
“當然是真的!我從來不騙人!”
何曦眼中露出了仰慕的目光,“那您還能縱容他這麽久,您真是個好人。”
司機師傅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唉,該說不說他也是個可憐人。”
“哦?您跟他認識嗎?”
“他在我們小區租過幾個月的房子,後面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出去了。”司機師傅環顧了一下四周,湊近何曦,小聲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他以前家庭幸福美滿,還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誰知道後來結識了一堆狐朋狗友,不知怎的就染上了毒癮,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家裡的錢被他敗光,房子也轉手賣了,還去借高利貸,他父母被他氣到,一口氣沒提上來,老兩口都沒了。”
“啊?這麽慘啊?”何曦時不時附和兩句,心理學上認為,對對方話題表示感興趣,可以激發說話人的表達欲。
司機師傅果然越說越起勁,他“嘖”了兩聲:“可不是嘛,後邊他自個兒進了戒毒所,待了幾個月才出來,本以為出來後能重新開始,結果沒過多久又複吸了。唉,這玩意兒啊,真要沾上,那就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嘍,一輩子都毀嘍。”
“唉,毒品害人不淺。”
“最近一個周都沒看到他人了,怕不是又從哪兒搞到點錢,又去買那害人的玩意兒了。”
第78章 是他
真正的凶手,他來了。
接下來,何曦又象征性地問了幾個問題,確認沒有露馬腳後,向司機師傅道了謝,然後離開了公交公司。
下樓梯的途中,何曦不斷思考分析著剛才的對話。
“無父無母”“無固定居所”“有過吸毒史”,司機師傅所了解的情況和上一世警方調查的信息幾乎一模一樣。
當然,前提是殺人的“任焰”真的是任焰。
自從看到了任焰是左撇子之後,何曦對凶手的真實身份便開始存疑。
一個左撇子,在作案時,竟然會選擇不常用的那隻手?以及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作案後會突然人間蒸發?再者,一個在南州市流浪了幾年、身無分文窮困潦倒的人,竟然能夠逃逸十年不被警方發現?最後竟然成了販毒團夥的頭目?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任焰”偽裝成任焰,殺人後逃逸,讓警方把目光都放到真正的任焰身上,凶手脫下偽裝皮,反而逍遙法外。
可上一世,警方的確在房間裡找到了凶手的毛發組織,與任焰的DNA完全匹配。
何曦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光,生出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想。
凶手在很久之前就盯上了任焰,把自己整容或者化妝成任焰的樣子,等到實施作案前,把任焰控制住,並在案發現場特意留下任焰的毛發組織,以及接觸過毒品的痕跡,再加上任焰曾進過戒毒所,有過吸毒史,但與明媚並無糾葛,所以便可歸結於隨機性殺人。
最後製造出任焰殺人逃逸的假狀,自己則金蟬脫殼。
而十年來都找不到任焰的蹤跡,說不定他也早被真正的凶手卸磨殺驢。
如果真是這樣,被害人除了明媚,還有一個任焰?
何曦摸出手機,撥打了任焰的留下的電話,對面傳來一句毫無感情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停機。”
她放下手機,去旁邊的派出所把明媚叫上,並給她安排了一個任務。
她扯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再遞給明媚:“一會你去營業廳給這個號碼充一下話費,充到能夠正常通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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