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行軍面色猙獰,話音未落,手臂瞬間伸長,拳頭像子彈一樣朝黑衣男砸去。
黑衣男環視了下四周,身影敏捷地向後一躍,以驚人的彈跳力直接跳上了後面二樓的環廊,沒有立刻出手反擊,反而先仔細看了一圈商場的環境,斜眼微眯,咧嘴笑道:“這地方人還挺多,怪熱鬧的,看起來物資也不少,是個好地方啊。”
“那你就他媽死在這吧!”鄭行軍兩拳頭砸上去,直接將環廊的護欄砸出兩個坑。
碎石泥沙坍塌而下,商場內部建築根本經不住這兩個“怪物”的大打出手,更糟的是這封閉的室內,讓黑衣男人的聲波攻擊更加致命。
腦內如同被鐵錘敲打的鈍痛比之前在外面時的程度還要深,無形的攻擊讓鄭行軍都不得不捂著雙耳跪倒在地,更不必說那些普通人,已經疼得滿地打滾。
“把頭低一點,我手舉太高會不舒服。”
痛感消失,耳邊清冽的聲音將蘇幸的視線瞬間從遠處混亂的場面拉了回來,落在站在她身前,正抬頭捂著她耳朵的溫如窈身上。
她是什麽時候被溫如窈拉著躲在柱子後面的呢?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在那黑衣男人打破穹頂跳進來之前吧?
“你……”蘇幸張了下唇,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張冷淡無驚的臉。
“看來蘇組長不太需要我的幫忙。”溫如窈見她一動不動,微微挑起眉尾,做勢要將手收回去。
以兩人身高的差距,溫如窈這樣的動作確實有些費力。
感覺自己耳朵上的“保護符”要收回去了,蘇幸想都沒想,當即把溫如窈的雙手壓在自己耳朵上。剛才那聲音讓她腦仁都快裂開了,傻子都知道該怎麽取舍。
“沒說不需要啊,我……就當剛才給你喂血的補償好了。”蘇幸說完,忙聽話地把頭放低了些。
“……”溫如窈抿唇看了她一眼,手上卻用了些力,夾著蘇幸的腦袋又往下了點,離自己更近了些,說:“我手舉累了。”
蘇幸被猝不及防地一帶,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撞上溫如窈的臉,她雙眼瞪大,對上那雙清淺的眼眸後,倏地撇開視線。
太近了……
冷不丁的,蘇幸想到溫如窈說過自己喜歡女人的事,可是……瞄了眼對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不會就她自己感到尷尬吧?
而且,怎麽感覺溫如窈有點生氣呢?難道還在為說她沒人性這事耿耿於懷?
呵,果然是個小心眼。
目光飄了飄,蘇幸轉到正題:”你能預知那個男人的到來?這就是你變異後的能力?”
其實從目前她們遇到的這幾個產生變異的人類來看,鄭行軍明顯是上臂的器官組織局部變異,其他身體部位倒是沒什麽變化,那個黑衣男顯然是聲帶部位,大眾臉的能力有些奇特,看起來似乎是骨骼。以此類推,那溫如窈的……
難道是大腦?
“沒有那麽誇張,只是感知到他在上面而已。”溫如窈淡聲說完,突然松開了手。
耳朵一涼,蘇幸條件反射地伸手去堵,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周圍不知在何時安靜下來,一樓中央的酣戰已經停止,看來是分出勝負了。
黑衣男岔著腿坐在商場內中央裝飾性噴泉池的邊沿,而鄭行軍痛苦地緊抱著自己的頭,身體蜷縮倒在他前面的地磚上。
“老…老大!我終於找到你了老大!”
一個聲音突然從角落裡傳出。
許久沒有露面,久到蘇幸都快忘記還有這一號人的刀疤此時突然連滾帶爬衝出來,匍匐在黑衣男腳邊,激動喊道。
黑衣男轉動眼珠看向他:“你又是哪冒出來的東西?”
刀疤一愣,連聲道:“是我呀,汪熊!你不記得我了嗎老大?我…我以前是幫您物色貨物的呀!”
“哦……”男人看了他幾眼,似乎想起來了:“有點印象,之前那幾個滋味還不錯的幼女就是你送來的吧?是調教的不錯,我現在還記得。”
“嘿嘿,您還記得我實在是太好了!我汪熊從此就是您的狗!為您做牛做馬的狗!”刀疤一張醜臉擠成一朵菊花,當即跪下來給男人磕了幾個響頭。
“嗯?誰說我需要狗了,更何況是你這種沒用的狗。”男人眯著眼陰沉瞥了他一眼,看向鄭行軍:“你在這兒,難道是他的手下?”
“不不不,我沒背叛您,我是被他強行抓到這裡來的!”刀疤一骨碌爬起來,狠狠踹了地上不省人事的鄭行軍幾腳,見男人依舊陰測測的盯著他,後背冷汗直冒,眼珠子害怕地轉來轉去,恰巧這時余光掃到了正一步步向這裡走來的大眾臉,臉上一喜,忙道:“老大,我有一個小弟特別厲害,保證能幫您對付外面的怪物,他……”
“就是他?”黑衣男看向被刀疤拉過來的清瘦男子,他記得這人,方才一直站在鄭行軍身邊,但沒有動過手,不過自己發動攻擊的時候,這個人好像並沒有收到他聲音的影響。
黑衣男挑起粗眉仔細打量大眾臉,視線落在他背後的骨翅上,笑道:“鳥人?能上天嗎?我還沒在天上飛過,帶我飛一圈,就收你當小弟。”
“肯定的,肯定的。”刀疤對男人點頭哈腰完,轉向大眾臉:“你趕緊——”
“他就是你老大?”大眾突兀開口。
“廢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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