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林海的怒吼,她瑟縮了下,還沒轉頭,頭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緊接著被拽著頭髮拉到了雞圈中,巴掌落在臉頰上,瞬間洇出一片紅。
“你一直在騙我們?真傻假傻!婊子.....要是被她跑出去....看我不把你打死....”
林海抬腳踹在林芳塵的肚子上。
林芳塵抱頭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像是習慣性地保護姿態,她死死咬著牙,江清離開的不舍,加之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從一開始無聲的淚,到哀嚎,到最後不受控制地啜泣。
“真他媽賤....誰養你吃養你喝....媽的,養條狗都比你好....”林海踹累了,點出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濃厚的白煙。
“媽的,媽的....”
林海吐出一口痰,落在林芳塵的腳邊,他恨恨地把它蹍進土裡,焦躁地來回用力搓著。
“..媽的……”
林海腦子混亂,他擔心那個女人跑出去。
他知道他們這是犯法的,...要是....這一次...…
林海想著,胸口那剛剛歇了的火氣,又噌噌地冒上來,把快抽完的煙頭直接蹍在林芳塵露出的脖子上。
“啊——”
脖子上細嫩的皮肉被猛然一燙,林芳塵揮著手想要打落那一抹灼痛,卻在無意間揮到了林海的臉上。
林芳塵揮得很快,很用力。
林海被打的一懵,滿腔的怒氣瞬間吞噬了他的理智,拽著林芳塵的頭髮就往廚房裡拖。
還在燒菜的徐勝男目不斜視地翻炒著鍋裡的菜,直到林海從灶膛裡夾出一塊被燒得通紅的柴木,她的手才微不可查地一抖。
視線跟著那塊通紅的木炭,壓在了林芳塵白皙細嫩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尖叫聲在小小的廚房中回蕩,窩在徐勝男腳下的母雞撲騰著翅膀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徐勝男被釘死在原地,身子跟著不可遏製地顫抖了起來,手上的鍋鏟滑落在地上,她眸子瞬間被赤紅淹沒。
林海撇開木炭,扒開林芳塵被冷汗浸濕的發絲,逼迫她仰著頭,“養你這麽大,就是讓你打你老子的嗎?”
“你現在是長腦子了?幫著外人對付你老子?看老子坐牢你就高興了?”
林芳塵急促地呼吸著,根本聽不見林海說了什麽,無助的一直往後縮,一直搖頭。
“是太久沒打你了,讓你覺得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林海又落了一巴掌在林芳塵臉上,“是不是不打不長記性!啊!”
炭火木棍重重地落在林芳塵的身上,棉衣被燙出一片片焦黑,疼痛蔓延全身。
到最後只剩下棍棒揮打聲,以及女孩微弱的喘息聲。
.......
“爸.....”
林建樹剛踏進廚房,就看見縮在地上顫抖得厲害的林芳塵,他腳步頓了頓,才坐到凳子上。
“怎麽了?”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微顫。
林海看了林建樹一眼,林建樹胸口起伏了幾下,看著像是有些氣喘,“旁邊人家都沒有見到陌生的女人....她可能.....”
響亮的巴掌聲落在林建樹臉上,林建樹沒有吭一聲。
“真是我生的一雙好兒女!一個畜生,一個白眼狼!!你知不知道她跑了,我們會怎樣!!!要是她跑出去了,我們會坐牢!坐牢!!!”
“我看你才是那個傻子!!!”
林海怒不可遏地拍著桌子,“回來幹什麽!人都找不回來!去找啊!一個女的能走多遠!!!”
林建樹摘下眼鏡,搓了搓臉,“爸,這麽多山頭,她怎麽跑....再說她怎麽可能會帶著警察回來...”
“這裡這麽偏僻,警察都不願意來。”
“萬一,萬一呢!”林海咬著煙強迫自己平複了下情緒,瞥了一眼林芳塵,沉默半晌,道,“把這個傻子賣了,我們搬家。”
林建樹埋在手中的眼睛覆上一層蔭翳,嗓音平靜道,“不是說二十萬太少了嗎?”
“白眼狼養不熟。”林海吐出一口白煙,露出滿是斑點的黑牙,“趁早賣了找個地方落腳....你媽條件這麽好,再生幾個就是了....”
“行。”林建樹站起身來,拖著角落裡的林芳塵往外走,“我去給她收拾收拾,過幾天把她送過去。”
“嗯,要快。”林海吐著煙,“想辦法把那幾個疤弄乾淨。”
林建樹抓著林芳塵的手一緊,悶悶地應了一聲。
.......
林建樹的屋子比破柴房明亮很多,兩頭都有窗戶。小小的電視櫃上堆滿了磁帶,地上摞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學生時代的教材,以及一些從外面買回來的雜志。
林建樹也不是一開始就跟著林海做這檔子事的,也受過幾天的義務教育。
他已經忘了剛明事的時候是如何鄙夷林海的,隻記得口袋裡的錢慢慢多起來,連著幾個山頭的人,見了他都要喊一聲‘林哥’的那種虛榮感。
他明白他這樣的人,出去了也是出不了頭的。
那為什麽一定要出去。
地上拚接的泡沫板上放著一張矮床。
林建樹把林芳塵放在床上,從床邊櫃子裡翻出一瓶傷藥。
林芳塵感覺自己連呼吸都疼,小腿像是失去知覺一般,她伸手去夠自己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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