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州,李晉第一時間帶著清君側、解救攝政王的口號起軍了,朱雀關將士率先響應,接著其余三州也有城市響應,但很快都被當地軍隊壓製下來。
李晉帶著軍隊東出前往安臨,朱雀關留下四萬將士守關以防承國偷襲,剩下六萬將士在杜江的帶領下南下和主力軍匯合。
安臨城的牢房裡,李微凝在黑暗中聽見獄卒的開鎖聲,隨後獄卒走了進來用腳踢了下她。
“起來!陛下要見你。”
李微凝不知道是怎麽從黑暗的四周裡到了一片光亮的外面世界的,她只是本能的低頭閉眼躲避那久違又刺眼的光亮。
接著她到了一道門前,又被架著一直往前,雙腿拖在地面上一路滑行,地上有了血跡她也沒有哼一聲。
這半個月,李微凝隻記得第一天進監獄時的事情,後面肚子總是咕咕地叫、身上開始疼痛,在一個又一個饑餓難捱的日子裡睡著又醒來,直至分不清白天黑夜,沒有力氣走向獄卒送來的剩飯,微弱的聽覺分辨成了最後活著的象征。
拖著她的人又停下了,接著是兩個女聲出現,雙臂下的手變成了較為柔軟的手,身上褪去了那身早已破敗不堪的衣裳,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被泡進了一片舒適的暖陽裡。
李微凝恍惚了,恍惚間她想起了小魚,想起了和小魚在冬日裡一起醒來的清晨,溫暖的被窩,小魚熟悉笑容,親昵地撫摸......一切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實。
忽地,她發現好久都沒有想起小魚了,為數不多的清醒時沒有,難受夜晚地夢裡也沒有,她開始自責怎麽能把愛的人差點忘記了,還有那些一起經歷的回憶。
她發瘋似地在記憶的長河裡像拾荒者一樣不停地拾起破碎的碎片,最後在長河潮水襲來時毫無防備地被卷進水裡,窒息的感覺淹沒了她,沉淪,沉淪...所有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
“快來了啊!有人在浴池裡溺水了!!”在徹底失去聽覺前有人叫道。
隨著那聲音的出現不知過了多久,李微凝眼前模糊的事物開始變得具體,周圍一群人,看穿著打扮是一群侍女,中間還有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在行針,應該是宮裡的禦醫。
見她醒了,禦醫脖子上緊張的汗珠才抹掉了。
“郡主殿下你可算醒了,臣就先下去向陛下複命了。”
禦醫一走,周圍的人也都散了,唯獨床邊還挺留著一個看著呆頭呆腦地侍女對著李微凝笑。
“郡主殿下,小的香草,是陛下派來貼身伺候你的。”
這個聲音李微凝記得,是夢裡那個大叫有人溺水的聲音。
她沒有去回應香草,看著屋子的裝飾和醒來時的那些人,這裡應該是宮裡了,為什麽她會在這裡,父王母妃了?
掀開被子,李微凝下了床站起身想去外面看看,雙腿這時傳來一陣刺痛,一下跪倒在地上,雙腿上包裹地白布滲透出血來。
“郡主殿下你身子還沒好了快回床上去。”香草扶起她回到床上。
李微凝望著香草,從還泛白的嘴唇裡呢喃道:“你說你是誰派來的?”
“陛下,等郡主你身體養好就會有人來帶郡主你去見陛下。”不知道為什麽香草回答時看起來很開心。
“那你知道我父王和母妃在哪嗎?”
香草搖搖頭:“不過聽說陛下準備赦免了王爺和王妃。”
這話李微凝聽起來感覺很奇怪,罪名是密謀造反然後赦免?她現在就要去見林義。
“帶我去見陛下。”
香草愣了下又答應著往外去叫輿轎。
皇宮的禦書房。
林義接收者叛軍最新的報告,姚輔連連敗退,唯有秦勝的軍隊擋住了一路起義軍。
這糟糕的軍報讓他不得不動用攝政王一家做擋箭牌。
“陛下,歸逸郡主求見。”
“宣。”林義道。
面見皇帝除皇帝父母外,不得坐轎入殿。
李微凝是撐著拐杖自己走進殿裡的,身體裡唯一的尊嚴不允許她過於狼狽地出現在仇恨者面前。
“林義,我父王母妃了?”
“大膽!你見陛下不跪還直呼陛下名諱。”大太監急了。
“誒誒誒。”林義擺擺手:“李微凝你今日竟然來了,那和朕作筆交易怎麽樣。”
“與你豈不是…狼狽為奸!”李微凝虛弱的身體疲憊的要透支了般喘著粗氣。
“你嫁給朕,朕赦免了你父王母妃。”林義語氣強硬,目的性極強。
“就算死!也不會答應的。”
“好啊,來人帶著郡主一起去看看她的雙親。”林義邪魅一笑走下鸞台朝殿外走去,他要和攝政王結親,讓起義軍的口號變成空穴來風、名不正言不順,起義軍就是叛賊、造反,到時百姓自然更傾向朝廷,士卒也更有力量。
監獄的中間處刑室裡,李暮秋上身赤/裸著被捆綁著木樁上,原本健壯的體格如今癱軟下去,臉埋在亂糟糟的白發之中,整個樣子像快要昏死過去。
李微凝朝對方喊道:“父王,是我微凝啊,母妃了?。”
李暮秋只是腦袋朝她的方向偏了下,沒有再做出其余的動作。
林義朝獄卒手指一會,獄卒上前將李微凝拉到了一旁。
另一個獄卒拿起一旁燒紅的烙鐵放在了李暮秋的胸膛前,烙鐵灼燒皮膚發出滋滋冒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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