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的速度快了很多,走到半路一行人就遇上了李微凝派去村子的護衛。
然而李微凝眩暈的五感減退,沒有注意到護衛已經回來了。
等到村子時,她下面扶著刻著村名的骨頭,哇哇大吐了一整,坐在去一旁緩了好久才清醒了些許。
一眼望去村子,村子的房屋上還要血跡和打鬥過的痕跡,那個大爺也不在了。
顧不得不舒服,李微凝捂著嘴,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她沿路看著處血跡,想起了那天夢裡的畫面,扶著牆蹲了下來,眼底生起了紅意。
“郡主,這是昨日我們到村子時,在村口屋角發現的,不知道是不是小魚姑娘的?”
護衛手中捧著一個還帶著些許血色的小巧發簪。
抬頭,李微凝記得這支發簪,從來南都城第二日起,小魚一直帶著的那個,一般人怎麽可能讓小魚的發簪掉落。
她手顫抖著接過發簪,仔細看了又看,血已經在上面凝固很久了,氧化的有些發黑。
看著屋簷上,因打鬥而留下的刀口,李微凝知道小魚在好多天前在這裡經歷過一場廝殺,至於結果,顯而易見,小魚敗了。
她不願意相信小魚真的敗了,小魚那麽厲害的。
李微凝不知道為什麽,眼角的淚花一下子止不住的往下流,往日回憶顯得彌足珍貴,即使那是一個隻相處大半年處處為難她的人。
“啊啊啊…”她抱著那個發簪嚎啕大哭起來。
這兩日,李微凝心中一直不安,沒想到還是這個結果,心上像缺了一塊東西一樣難受。
不行,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會找到的。起身扶著牆站起身,拂去淚水,對著護衛說。
“你們去附近搜,我要見到小魚人。”
“是。”
第19章
幾日後南都城外官道客棧。
李微凝坐在窗前,托著下巴對著窗外發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虛無。
這幾日,她逐漸相信小魚已經逝世的這個想法,連全屍都沒有,想來也追隨她那麽久,等回安臨城要立個碑給小魚。
一陣困意來襲,李微凝起身,呆滯地往床上去。
“稟告郡主,姚將軍求見。”門外護衛地聲音傳來。
準備坐下的李微凝懸在半空中停留了下,眼神朝門方向覷了一眼,又站了起來,往門前走。
這幾日姚杜二人都在幫她找小魚,調查村子屍體的事情,一直沒有消息,現在不知道親舅舅前來帶著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幾日了都沒有好消息,現在能有什麽好消息。她對小魚去世雖然有點底了,卻也不想有人親口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站在門前,李微凝的手停在門把手處猶豫不決,眼裡難掩地不是滋味,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又強忍著憋了回去。
門外姚紹元見還不開門,也沒有聲音,作為長輩喊道:“微凝,還在睡覺…”
“嘎吱”門開了。
門前李微凝臉上沒有什麽血色,眼裡帶著血絲,嘴唇裂出了口子,整個人看著憔悴虛弱。
只是幾日不見,她的樣子讓姚紹元心痛之余感到驚訝。
“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李微凝不想回答為什麽,身體的疲憊全來自精神上,只能等時間的治愈。
“沒事,舅舅先進來吧。”轉身,她移動著緩慢地步子,如即刻傾倒的大樹般不穩。
“唉。”姚紹元揮袖大步走向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語重心長道:“不管我們家微凝怎麽調皮搗蛋,都可以,只是舅舅希望你一直快樂下去,所以開心點,不管小魚找到沒有都不必自責,你沒有做錯什麽。”
停下腳步的李微凝心中一顫,沒想到掩蓋下的保護傘被一下拆穿,心思暴露在陽光之下蓬勃生長,愧疚的暗面躲進了牆角。
貪玩無賴不過是她欲蓋彌彰的一面之詞,內心深處藏著稚嫩的脆弱,易碎易剝離。
親人地安慰理解,好似河水澆灌幼苗給了李微凝面對地勇氣,哽咽地喊道:“舅舅。”
“沒事,微凝別怕,舅舅的人在山中發現了一處關人的山洞,裡面的人好像和那個村子有關系,不如去看看,有可能裡面的人有關於小魚的消息了。”
李微凝知道這是安慰,能有什麽消息了,人要是活著早就找到了,她沒有抱希望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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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山谷時,已經是下午,山洞守衛地面具人已經全部倒下,血染紅了雪,鋪出了一條紅色地毯,延綿至門前。
走上洞前最後一個台階,李微凝看著眼前偌大的山洞覺得不可思議,確實是個藏人的好地方,說不定小魚就在這。
她手握緊拳頭,鼓舞著在空中敲擊了幾下,咬緊牙關一步步的在雪地上留下腳印。
挪開大箱子,地下室緩緩顯露出來,一股濕臭腐爛味從裡面傳來,李微凝緊捂著口鼻,蹙著眉忍著乾嘔的感覺,往下走。
樓下一條一眼望到底的長廊,兩邊連排的牢門,火把地照耀下,牢裡一個穿著單薄骨瘦如柴的小孩瑟瑟發抖地窩在角落。
“打開。”李微凝指著那個孩子的牢籠。
士兵上前打開,她走進,蹲下身子想問問有沒有見過小魚。
還未來得及開口,孩子見她,害怕地往後縮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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