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哪日起,李微凝幾乎要隔很久才能見到小魚的身影,暗裡覺得小魚背著肯定又乾壞事了。
每次遇見她只是匆匆一瞥,表現出一副毫無留戀的樣子,包括現在。
兩人擦肩而過,以往小魚還會行禮,今日見了她連禮都不行了。
李微凝為此不悅,轉過身呵斥:“站住。”
小魚回過身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小姐有何吩咐?”
明知故問激起了李微凝較勁的心,表面風輕雲淡地轉身問王松:“見了本小姐不行禮,按府上規矩該當何罪。”
“以下犯上,罰,禁閉十日。”王松說。
轉而李微凝一臉施壓地望向小魚:“聽見了嗎?你自己去,還是我讓人壓你去?”
小魚臉上依舊從容,明日還要替丞相給朱雀關的杜將軍送信,三日後拜訪衡城縣令…一堆的事情等著她。
“恕屬下難以從命。”
此言一出,李微凝內心燃起一股怒氣,那是自尊心,是對方的無視,是愛恨交加的產物。
她咬緊了牙關,想用最直接的方法懲罰小魚,然後親耳聽見小魚說“她錯了”。
“你不想禁閉那可以,王松,把她給我壓下去,仗二十!”
王松愣了,仗二十對一個女子多少有點太殘忍了,猶豫了下,不敢違令地走過去抓住了小魚的手臂。
“小魚姑娘得罪了。”
在正堂外的院子裡李微凝坐在台榭上,觀望著每一板子打在小魚身上,很明顯王松放水了。
“王松,你不用力等會板子就是打在你身上。”
王松只能捏緊了手中的板子,重重地打在了小魚身上,相比之前小魚依舊沒不吭聲,但明顯身體每一次都顫抖了下。
幾板子下去,李微凝也心軟了,揮手示意停下,走下台,來到院中。
“現在問你,願不願意禁閉?”
小魚趴在長凳上看著李微凝,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神裡沒有一分怨恨,語氣平淡地說道:“屬下難以從命。”
“死鴨子嘴硬是吧?打!繼續打。”李微凝揮袖轉過身,那沉重的板子聲再次響起,每一下打在了小魚身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懂,小魚為什麽如此嘴硬,寧願受苦也永遠不服軟。
小酥和管家等人聞訊而來。
小酥跑太快沒有刹住車,一個滑跪到了李微凝膠旁,懵了下抱著腿就開始哭喪起來。
“小姐,你讓王松停手吧,小魚姐皮都被打破了,血都滲出來了,怕等會傷了骨頭,她下半輩子可怎麽辦啊……”
李微凝心裡難受,王松打的每一板子,一般人本就受不了,就算是習武的小魚這麽多板子也夠受的了,小酥這麽一說再氣還是心軟了。
“王松,走吧。”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是。”
小酥趕緊上前扶起小魚,周圍的人包括小魚都佩服小酥瞎說的本領。
小魚隻感覺屁/股疼的難受,但不至於皮開肉綻還有什麽下半身不遂?
“謝謝你小酥,你真聰明。”
“嘿嘿沒事。”小酥湊近小魚耳旁:“郡主比我更會瞎說。”
李微凝氣匆匆地走到府門時,又折回去,明明人也打了,可心裡反倒是更難受、更氣了。
她在府門前來回進出,糾結又煩躁,繞得王松都暈頭晃腦的。
“唉,王松你去買瓶跌打藥給小魚送去。”
“是。”
李微凝這才上了馬車前往和盧玥紋的赴約地點。
酒樓,盧玥紋等候多時,其父來消息令她明日啟程回家去,準備前往安臨參加選妃。
所以今天,她是來告別的。
李微凝進了廂房坐下先飲了一杯酒,臉上布滿愁容。
“玥紋,你說為什麽有人寧願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願意服軟?真不懂什麽倔脾氣。”
“你說的可是小魚姑娘?”
這幾個月的交談,兩人已經算得無話不談的好友了。
李微凝只是歎氣點了點頭,然後講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聽後,盧玥紋想起那日爭執時,小魚那一身不卑不亢的樣子,也不覺得奇怪。
“小魚姑娘不像會服軟的人,置於見你不行禮,更像是故意的。”
“故意?”李微凝想不透:“故意又沒什麽好處,何況還挨了一頓打。”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敢肯定的是,小魚姑娘不是那種自討苦吃的人。”
李微凝細想了下確實不是,小魚最擅長的是讓她難受,一想起這個又閃現出哪日雨下情景。
“管她的,不提她了,喝酒。”她舉起酒杯又先幹了一杯。
盧玥紋,端著酒杯語重心長喊了聲:“微凝。”
“嗯?”
“我明日要回家了。”
李微凝聽見並沒有當回事:“哪幾時再回來?”
盧玥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杯中掛著的殘酒倒影出自己的樣子。
“不回來了。”
愣了一下,李微凝沒多想天真地笑道:“沒事,大不了我到時搬到你家旁邊,我們還是能照常一起喝酒聊天。”
“當今陛下下旨選妃,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後都再難相見了。”
含著酒杯的李微凝呆住了。
“你要進宮?”
盧玥紋溫柔的笑意裡透著無奈點了點頭。她父親的意願難為,何況犧牲自己能換家族的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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