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用余光偷瞄一眼副駕,心想你秦顧問這幾天晝夜顛倒,這會正拿外套蒙著頭呼呼大睡呢,哪有時間回你啊。
“來了來了,她怎麽可能不到場啊,這個案子明顯就是你秦顧問是金牌輔助。”
宋鳴叮囑道:“上班時間別聊遊戲,小心我告到陳局那去。”
“嗐,你最牛X行吧,開車呢,沒時間和你聊,掛了。”楚瑾氣呼呼按下結束鍵,嘟地一聲,通話結束。
秦霜野的外套碰巧從頭頂滑落,頭髮粘在她白皙的臉上,亂糟糟的。
楚瑾側眸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放在前方,但心裡還是癢癢,總覺得不暢快。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刑偵支隊抵達瓊山。
秦霜野睡眼朦朧的樣子,在楚瑾的注視下伸了個懶腰,隨後開始理她的頭髮,發現一直有目光在窺探自己,她乾脆一曬,抱臂不語。
楚瑾自討沒趣,於是興致缺缺地下了車,儼然又成了他們口中嚴厲摳門的楚支隊長了。
半晌後,秦霜野磨磨蹭蹭下了車,深深地打了個哈欠,眼尾因為疲憊的原因而微微泛紅,楚瑾在一邊穿上了防彈衣。
她的小白鞋踩在滿地枯枝爛葉上,仰頭注視著楚瑾。
楚瑾把五四式別進後腰,兩個人目光一碰,但卻一觸即分,最後還是楚瑾主動搭的話:“你等會小心一點,他們帶了槍,並且我們還不清楚有多少人呢。”
秦霜野不耐煩地聳聳肩,淡淡道:“你們這麽大陣仗真不怕綁匪撕票。”
楚瑾撫摩著自己的下巴,開玩笑說:“我們受過專業訓練,不會慫也不能慫。”
秦霜野原地跺了一下腳,把褲腿和鞋子上的螞蟻震掉,俯下.身撓了撓腳腕上剛被螞蟻咬了的地方。
“得了吧,我們秦顧問都要成螞蟻的團寵了。”楚瑾邊笑邊把她拽走,“我們要快點了,不然要趕不上看嫌疑人帶著我們的白金手環坐上警車的瞬間了。”
2:07a.m.
刑偵支隊到達香樟樹林,隱藏在深山裡的工廠附近埋伏了無數特警,個個荷槍實彈,隨時待命。
楚瑾從許文智那搶了個定位芯片,藏在袖子裡,路過秦霜野旁邊時,手一滑,定位芯片悄無聲息地落在秦霜野褲兜裡,當事人扭過頭來,楚瑾笑笑不說話。
秦霜野若無其事別過頭,忽然看到了樹林裡的人影,那個人陰森森地笑了笑,無聲說了一句話。
“一、一、零、八。”
她似乎被一張無形的網束縛住了身體,微微皺起了眉,待所有人的思緒都在這邊破門而入時,拔腿追了上去。
枯枝落葉嘎吱嘎吱響,秦霜野一個人在樹林裡跑著,仿佛沒有盡頭似的,樹枝刮著她的外套,只有她知道那一串數字的意義。
嘴唇抿成一條線,後槽牙緊緊咬著。
也許這是她做過最不理智的事了,但她必須要知道真相。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然跑出了樹林,來到公路旁邊,一個身穿黑色衝鋒衣迷彩褲的男人靠在越野車旁,戲謔似的朝她笑著,隨即把手上夾著的煙扔在地上,登山靴一蹭,徑直朝她走過去。
“想到什麽了嗎?”召風嘴角一勾,“是不是還想著幾個月前的那場爆炸?”
秦霜野不作聲。
召風也不惱,拿出M92哢嚓上了膛:“也許這很粗魯,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秦霜野倏地抬起頭,側身一踢,笑道:“你怎麽不叫你老大來呢?你應該知道這對我沒用,吳拙。”
召風只是他的代號,吳拙才是他的真名。只見他猛地向後一仰,疾速把M92別進後腰,拍地一聲拔出匕首。
吳拙疾速出刀,雪亮的刀光貼著秦霜野的耳朵就削了過去,秦霜野的反應堪稱神速,手肘搗向吳拙的手腕,哐當!匕首應聲而落。
“你別以為我不敢,你覺不覺得你這個樣子特別……”吳拙鬼使神差地湊上前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看口型應該是髒話。
秦霜野一愣,吳拙猛地撿起匕首刺了過去,霎時間,她的血飛濺,如果不是時間太急,她本可以躲過出的,但出於本能反應還是抬起手臂擋了這一擊。
秦霜野這下的徹底被激怒了,旋即與他扭打在一起,也不顧疼痛,突然腳下一絆,兩個人摔在地上,她什麽也聽不清,耳膜像是充了血。
哐哐哐!
吳拙全然不顧她是個女人,抓住她的頭髮就往地上砸!
秦霜野一下咳出幾口血沫,以前練的功夫這會全沒用上,完全就是被人壓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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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特警收到指揮車發出的指令應聲破門而入,廠房內雜物堆得滿地都是,地上的粉末像是海.洛.因,桌上各種奇奇怪怪的容器,化學品混合在一起難以言喻的氣味在屋子裡彌漫。
特警大隊長姚國梁一眼就看見了重重紙箱後面的石若男,她被吊在半空中,無力地垂直腦袋。
一群人呼地衝上前,血腥味異常大,低頭一看,石若男下方有一攤猩紅的血,滴答滴答,她的手腕和脖子上還在緩緩往下滴血。生命流失的感覺可不怎麽好。
血液洇紅了白T恤,原本清秀標致的臉變得煞白,毫無生機,就像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姚國梁霍然喝道:“擔架!!!”
石若男只是失血性休克,還有微弱的心跳,要是晚了一步沒準真“嘎”得一下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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