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野就差把“不要企圖和我玩心理戰術,你玩不過我”這十六個大字寫臉上了,整個人就是一種很放松、很無所謂的感覺。
“第一,李剛他平時的人際關系怎麽樣?”
“不怎麽樣,父母早亡,幾代單傳,總之身邊沒有幾個在正道上的朋友,親戚們知道他賣白‖面時都紛紛斷了關系,不敢和他沾,怕被條子找上。實際上那狗X雖然賣白‖面,做白‖面,但他可沒碰過,知道這東西害自己。”
“第二,你除夕那天在哪?”
“在店裡,打掃衛生,貼春聯之類的。那車的鑰匙就放在收銀台上,一回頭就不見了,大概過了四個多小時吧,鑰匙又好好地躺在桌上。”
“第三,你女兒真的不在家?”
“真的,若男工作能力又上進,不會請假回家,可搶不到車票能怎麽辦?今年團圓飯就我一個人吃,你問問街坊鄰居都可以作證。況且她還只是個孩子啊,生性膽小,怎麽會乾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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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野準備再問點什麽,與劉天生交會了眼神,還沒開口呢,就被門外傳來的爽朗笑聲打斷了。
“媽,我回來了!”
石豔荷站起身,喜極而泣道:“若男,媽在!”
十幾個警察隨聲望去,只見一個齊肩短發、粉紅針織裙的少女提著幾袋補品大步流星朝他們走來。
母女兩個都給了對方一個踏實的擁抱。
石若男見到他們,噔噔噔連退了幾步,而後扯了扯石豔荷的衣角,圓滾滾的杏眼充滿了對人民警察的恐懼,一副怯懦模樣。
石豔豔安慰她:“若男,別怕,他們只是你爸那狗X又犯事來了解情況,一會就走。”
少女膽怯地點點頭。
秦霜野面不改色,拿起帆布包,仔細撿起地上的紙,笑道:“那什麽,石女士我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
說罷,大步走出了店鋪。
石豔荷追出來,卻被秦霜野揮手打發了。
——線索已經足夠了。
她猶如被抽掉靈魂似的軟倒在地,石若男急急忙忙衝出來扶起她,卻發現母親莫名其妙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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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野站在路邊,拿出手機準備打車。
這雲邊街比較偏,恰好石豔荷的服裝店又開在菜市場邊,衛生條件差,菜葉、雞鴨屎鋪了一地,蒼蠅滿天飛,路面又坑坑窪窪的。
不過也沒什麽,她這個下等人也是在這種環境裡長大的。
填好地址,準備按確定時,劉天生忽然叫住她:“秦顧問!別打車了!瑾哥說反正咱們都是去市局,坐她的車吧!”
秦霜野面無表情扭過頭,看到了劉天生春光滿面的臉。
秦霜野:“……”
那是一輛黑色S450。
第6章 茫茫
她遲疑了一會,慢悠悠打開車門,卻被楚瑾一把拽上了車。
秦霜野開口第一句便是:“小心我告你拐.賣婦女。”
楚瑾戴著墨鏡,單手握方向盤:“閉嘴你個人質,對了,人質呐,記得把安全帶扣上,被隔壁交警大隊發現了怎麽辦?”
“……”秦霜野差點被氣笑了,偏頭望向劉天生,“筆錄呢?我看看有沒有記漏的。”
後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那是劉天生在啃他已經涼透了的包子,聽見秦顧問的命令,急忙抽出幾張紙巾擦擦手,而後把筆記本遞了過去。
秦霜野隨便翻了幾下,把本子還回去的時候,隨口批評了幾句:“劉天生,你這字該練練了,但至少比你們瑾哥高中時龍飛鳳舞的狗爬字好多了,起碼是站著的。”
“瑾哥的字不是很好看嗎?”
“這個嘛,我仿一個給你看看……”
楚瑾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連忙把筆記本奪過來,扔在雜物匣裡頭。
秦霜野提醒道:“看路,要撞上了,待會修車費可貴了。”
楚瑾聞言立馬把方向盤打正,不勝唏噓:“得了吧,我這是公車,壞了報修就好。”
秦霜野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那貴支隊雖然技術差了點,但油水還挺足的。”
“這市局還是我家無償投資建起來的呢。”楚瑾說,“沒錯,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秦顧問有什麽疑問或不滿嗎?”
“是,誰都想要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秦霜野解鎖了手機,邊打字邊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如果沒有人想著去製.毒,再一袋一袋將毒品賣出去,那麽全球犯罪率將下降80%,可現實就是這樣。”
“那我家走得可是正道。”
“知道。”
楚瑾也不再自討沒趣,車內暖氣開得很足,她抬手解開風衣扣子。拉慣小提琴的手如今拿上警槍,原本桀驁不馴的面容多了幾分成穩,神話也不再是神話。
她小學時就知道自己成績很差,可能連北桐市最爛的普高都上不了,想要去更遠的地方,可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初一下冊考了全年級倒數第六,楚瑾在暑假時就拉著老媽去學小提琴,雖然知道可以花錢買學位,但她想要自己努力。
剛開始學的時候,拉出來的旋律簡直是“催人淚下”,在楚家別墅裡做工的傭人都怕楚大小姐練琴,不過楚瑾的小弟楚中意早已習慣了,老媽經常讓十三歲的楚瑾帶兩歲的楚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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