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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霜野悠悠睜開眼,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後才把目光放在一旁收拾東西的楚瑾身上,半秒後才覺得楚瑾昨晚堆在自己那的被子壓得自己透不過氣起來。
楚瑾撓著腦袋似乎是不記得某個東西被自己放在哪了,回過頭髮現秦霜野醒了,她下意識地勾起了個笑容走過去伸手揉了揉秦霜野的腦袋,低頭親了一口秦霜野的額頭:“阿野你醒了啊,待會咱們回個家拿個收據和病例去醫院做治療昂。”
秦霜野本來還處在一種蒙圈的狀態,一聽見楚瑾說的這個治療直接清醒且抗拒,推開她的手直接把被子拉過頭頂拒絕道:“我不要,我覺得我挺好的,沒必要浪費錢。”
這個目前最新針對類似於秦霜野這種重症精神病的神經治療,療效還是很可觀的,就是一般的家庭做不起,一個療程大約六次。楚瑾當時聽見徐阿姨推薦與患者家屬反饋,花了幾天做了功課了解了一下才讓秦霜野簽下同意書。
但是秦霜野目前來說後悔的時候就是在那張破紙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每個星期都要去醫院坐牢,全麻後醒來自己腦袋惡心站都站不住,甚至第一次做完前兩個小時話都說不利索,療效看不見,副作用倒是一堆,秦霜野現在記不太住東西,看過的書合上之後不到半小時就忘得一乾二淨。
“很快做好了啊,阿野你只需要睡一覺,醒來之後不就到家了嘛。”楚瑾微微蹲下來,和聲細語地說,她有足夠的耐心去對待秦霜野。
秦霜野掙脫她,義正言辭道:“要去你自己去!”
楚瑾又哄了一會,見軟的不行乾脆直接上手掀開秦霜野的被子把人抱起來,一手抱人一手拿包,在家裡傭人的注視下把秦霜野塞進後座。
秦霜野抗議不成直接在後座擺爛,滾了幾圈瞥到楚瑾放在匣子蓋上上面的包,按照楚瑾這種性格是很膈應有人隨便動自己的包,她想著,隨即秉承著只要不作就沒法讓楚瑾對自己煩的想法,伸手直接大搖大擺地拿了過來。
前排的楚瑾雙手握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瞥見秦霜野,但似乎並沒有對此有任何的不滿,沒一會又把目光放回前方。
這個包一看就是大牌包,質感和版型都很好,秦霜野漫不經心地翻到前面去,開口那有個香奈兒的logo,她打開後往裡一看有兩個手機,一個是楚瑾用來處理工作的華為手機,另一個則是楚瑾拍照娛樂用的iPhone,她又翻了會,裡面是楚瑾補妝用的化妝品以及防曬霜。
秦霜野觀察了一會小鏡子裡的自己,自覺無趣放回去之後拿過那一大疊紙翻起來。
不過在她看見上面的字時思緒卻瞬間怔在了原地。
——上面都是她這三個月治療和吃藥的開銷。
秦霜野看完第一張上面的五位數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將它們疊好整整齊齊地塞回了原來的位置,抖著手隻拿過楚瑾用來娛樂的iPhone的手機打開。
楚瑾看見她的動作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她停在輸入密碼界面,楚瑾頭也不說地提醒她說:“密碼是181102。”
秦霜野聞聲倒也是毫不客氣地解鎖進去,徑直點開消消樂遊戲開始玩起來,不過這個遊戲是她好幾年前就下載的,楚瑾換了最新款的手機還是把它下載回來,帳號也還在,都沒動過。
她之前忙於工作就很少玩遊戲,無意間點到了廣告下載的消消樂,後面也就跟著玩下去,三年前秦霜野是打到了一千多關,不過現在她無論怎麽玩都過不去,體力消耗完後乾脆煩躁地退出遊戲、關上手機塞回包裡,閉上眼開始躺在後座閉目養神。
出乎楚瑾意料的是秦霜野現在並不再抗拒跟著她進醫院,就連後來進治療室、脫外套躺上病床、佩戴器具打針等等都安安靜靜,好像真的如楚瑾說的那樣只是睡一覺就好了。
楚瑾在門外一路跟著她到留觀室,由於秦霜野血糖偏低,護士還給她吊了一瓶葡萄糖,滴瓶裡的液體緩緩滴下。
她趁著這個時間到徐阿姨辦公室,這會徐阿姨臨近中午正準備換班,被匆匆而至的楚瑾攔住了去路。徐阿姨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掛在門後的掛鉤上,走到洗手池拿擠了點洗手液嚴格按照七步洗手法在搓洗。
“她現在就可能有幻聽和幻覺這一類,昨晚就是無由來的驚恐,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我去哄就無規律地指著某個地方說‘他在那’,體溫低還渾身發抖。”楚瑾憂心忡忡地站在一邊說,“我很擔心她昨天是不是PTSD應激地太嚴重了,包括她對她現在的病情並不上心,酗酒熬夜,就算我拿著手機也不願意和人社交,攻擊性特別強。”
徐阿姨甩了甩手上的水,拿過擦手巾:“酗酒熬夜這肯定是不要有的,首先就是大部分的藥都不能接觸酒精,其二就是不是什麽好的生活習慣,熬夜會造成更嚴重的失眠,當然也不能隻躺著什麽都不做,還要有適當的運動。”
楚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徐阿姨於心不忍地在後面又補了一句:“小瑾,我覺得如果林相琇真的出現嚴重的幻視幻聽還突然信教說些無厘頭的話,不注重個人衛生對什麽都無所謂的話,我建議你要考慮一下是不是精神分裂症,後續慢慢添加一些相關的藥物進行治療。”
“不可能,我覺得就是普通的症狀,創傷事件給她留下太大的陰影,畢竟她無神論者。”楚瑾聞言出聲直接否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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