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野顫抖著閉上眼,強迫自己從回憶中剝離出來,隨即慢慢悠悠地編輯了一條動態發布出去。
QinsyJin:我會忘記的,忘記你的名字,忘記你的味道,忘記你的臉,忘記你的聲音,還有你。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粉絲同樣使得她的消息欄的小紅點瞬間又是99+,就當她打算將手機關機倒頭重新睡一覺時,特別關心的提示聲響起,是楚瑾發動態了。
是一組照片和剪輯好的視頻,文案是三十歲的楚瑾的風格,言簡意賅。
楚瑾-Mint:霜降。
參與人員那一欄甚至艾特了秦霜野,只不過她不太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和楚瑾合作的了。
鋼琴:@QinsyJin
秦霜野眯著眼睛試圖回憶,最終以模糊的片段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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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楚瑾還是半拖半拽著秦霜野到市局坐坐,不知道其他人是持有一種怎樣的態度,至少楚瑾樂在其中。
就是秦霜野有些不大自在,一路上她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看她這個慢慢吞吞跟在他們楚支隊長後面的不速之客,這些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簡直能夠將她活生生看窒息。
不清楚市局聯合南榆以及其他周邊縣城謀劃了三年多的尋光任務的警員都只知道她是毒梟身邊的人,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信息。
“瑾哥!”劉天生風風火火地從後面竄過來,隨即抬手一把勾住楚瑾的肩膀和她稱兄道弟,“今天來得挺早的誒,最近要是沒什麽事今晚咱哥幾個去市局旁邊的小賣部裡搶幾盒自熱火鍋怎樣?”
楚瑾沒有吱聲,只是朝著劉天生使了個眼色,劉天生不明所以,直到瞥見後邊的秦霜野才如被開水燙了一樣迅速把自己的手臂從楚瑾肩膀上挪下來,並扭過頭笑嘻嘻地跟秦霜野打招呼:“嫂子早啊。”
話音落地的那一瞬,楚瑾和秦霜野都是一愣。
前者隻覺得自己要死在秦霜野的一遍又一遍的質問下邊了,而後者則是對劉天生這小兔崽子的口無遮攔感到很尷尬。
前女友在親友口中成功複合?
劉天生這臭小子眨巴眨巴眼,似乎並不覺得自己這麽喊有什麽不對,但接下來所有警員又把這稱呼重複了無數遍,秦霜野隻覺得自己的臉面蕩然無存。
就好比學生時期,班上總有人亂組對象,一個人帶著無數人起哄,就算你有理也百口莫辯,一口一個XXX老婆,最終的結果常常是無疾而終,鬧大些直接傳到老師耳朵就請個家長倆人排排站在德育處門口。
秦霜野認為自己不應該有禮貌地去面對任何人,就算自己沒有這麽想,她的“臭臉綜合症”也能讓所有人敬而遠之,而楚瑾聽多了也直接就默認了,刑偵支隊的老人樂在其中,而總有些新人或者其他支隊的感到不對。
接下來的一整天秦霜野都隻窩在楚瑾辦公室裡不出去,三小鵪鶉規規矩矩地雙手交疊在身前來跟秦霜野問好並送上自己泡好的茶,陳局和劉副局這倆大概也沒想到楚瑾這小兔崽子會把這瘟神帶過來,不小心碰了面倆老頭也只能摸摸鼻尖隨口寒暄幾句。
秦霜野很清楚的,他們對她還心存余悸。
所有人都沒想著她能活著從那個吃人的地方回來,而她是高階臥底,常常這種就會成為雙面臥底,給一點點利益就能順著跑,春生犧牲的真正原因那群人都還沒查清楚,自然而然就會把疑心扔在她身上。
她可不怕這群學院派領導,畢竟都過慣了哪種刀尖舔血的生活,只是希望能夠再也不見。
時間推移得很慢,秦霜野只能撐著臉在一旁看楚瑾劈裡啪啦地敲著鍵盤,而楚瑾這人好像進入工作狀態就很難再把自己的心思分出來點給到她,三個小時裡沒抬過頭。
用秦霜野的話來說還不如在家裡睡覺,到點吃飯吃藥,偶爾就靠在門框上看走廊上路過的警員和頭頂一閃一閃的聲控燈。
“阿野你現在這裡等我一下好嗎?我還有點東西沒處理好,不會很久,稍微站一會昂。”楚瑾把自己的警服外套遞給她,隨即扭過頭急急忙忙又衝進樓道,只剩秦霜野一個人百無聊賴地乾站在大廳。
“誒,就她,我聽說啊這女的好像是前段時間那個特大緝毒案裡毒梟身邊的人。”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傳進了秦霜野的耳朵裡,她下意識地朝著不遠處的茶水間望去。
“哎喲,現在出來就巴結上人家楚隊了,”剪著齊耳短發的實習生手上捏著塑料杯,正和身邊兩個同為實習生的小姐妹聊著今天新聽到的八卦,“嘖嘖嘖,那張臉和脾氣也不愧楚隊會看上她,也不知道楚隊怎麽想的。”
另一個女生手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現在咱們楚隊可是金屋藏嬌,都少說點吧,現在他們刑偵和技偵都朝著她喊嫂子呢。”
秦霜野臉色一黑。
“哎呦你這就不懂了吧,人家楚隊就是靠關系進來的,她爸是省廳廳長,陳局還是她乾爹,就算打卡上班也沒人說什麽,就一花瓶,從頭到腳都是名牌,人家有錢包.養幾個小姑娘也是她的本事,尊重他人愛好,也許她就好這一口呢。”那齊耳短發的女生笑道,旁邊的實習生提醒她少說點,“怕什麽啊,本來我就不想過來,還不是我家裡那倆尊神非逼我考警校,現在還不是在宣傳。”
楚瑾抱著個公文包腳步匆匆跑過來,誰知還沒站穩秦霜野就把警服塞到她懷裡,沒等她開口詢問就舉步朝著她們三個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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