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隊。”她沒聽見。
邵閔稍微提高了下自己的聲音:“楚隊,秦顧問現在在ICU裡,目前還在觀察期,我相信她肯定能挺過來的。”
“那我要去見她!遠遠地看一眼就可以……”楚瑾站起身,但卻被強烈的頭疼打敗了。
急診科主任讓護士再重新幫楚瑾輸液後,並將地面那些玻璃碎片清理乾淨後邊語重心長地跟王敏交代道:“現在什麽潛在的危險都有,先讓病人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些,對,也別讓她情緒再這麽激動,家屬和同事要做好安撫工作。”
王敏不住點頭,又略帶擔心地看向了病床上剛打了止痛針的女兒。
“誒,小劉剛才小瑾說的那個阿野是誰啊?”王敏把一邊昏昏欲睡的劉天生叫過來。
劉天生揉了揉頭髮,如實答道:“就是今晚和瑾哥一起被送來的,她和瑾哥可是過命的交情呢,瑾哥去哪都帶著。”
王敏似懂非懂,腦子裡浮現出兩個字。
噢,我知道了,這不是最近年輕人都很喜歡喊的閨蜜嘛,想不到我小瑾也有走得很親密的女性朋友啊。
王敏想著,搖搖晃晃地踩著高跟鞋轉身就進了病房給楚瑾掖被子。
·
運動會第二天,最後一個項目剛好就是接力賽。
四班的人都換上了輕便舒適的班服,在一群藍白校服裡顯得格外耀眼。
楚瑾在頭頂扎了個小揪揪,為的就是不讓自己那迷人的劉海遮擋住自己的絕世容顏,實際上也只是不讓跑的過程中劉海使自己出糗。
還帶了個運動抹額來,把她扔進一邊的男人堆裡也分辨不出她的性別,甚至可以說比那斯斯文文的男生還要帥氣顯眼。
秦霜野蹲下去綁緊了鞋帶,還把頭髮扎成高馬尾。
順序是這樣的:溫吞第一棒,劉謹言第二棒,秦霜野第三棒,楚瑾跑得最快自然而然就是最後一棒。
隨著高一級長的哨聲,這場接力賽就開始了。全校七百來人圍在跑道旁為運動健兒們呐喊助威,溫吞的第一棒很順利,一下子就甩了第二名很大一段距離,她倒是沒怎麽聽見自己班的加油聲,大概是太過於入迷了,唯獨聽見了柯喬抱著她自己的校服外套,吼得老大聲了。
很快就到了秦霜野,天氣也愈加熱起來,她接過接力棒,頭也不回地跑了過去,開始還是十分順利的,有了溫吞與劉謹言為她創造的優勢,他們四班依舊穩佔第一,誰知跑到一半,秦霜野的腳崴了一下。
哢吧一聲重重摔在塑膠跑道上,一班很快就超過了她。
秦霜野想向老師求助,但老師卻用口型告訴她比賽就是這樣,摔倒了只能自己爬起來。
二班、三班都陸續超過了秦霜野,她認為同學們應該會用惡毒的話來痛斥她的失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班眼瞧著就要到第四棒那個女體育生了。
秦霜野表面雖然毫無波瀾,但內心還是極為失落痛苦。
是我給我們班拖後腿了。
楚瑾看著秦霜野單薄的背影,帶頭喊起了口號,四班人聞言也揮動起他們的戰旗,跟著楚瑾喊起來,整齊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操場。
“理一理一,自強不息,永爭第一,未來可期!!!”
秦霜野咬牙站起,握緊了手中那根接力棒,一瘸一拐地朝楚瑾跑去,嘴裡也念念有詞。
理一理一,自強不息,永爭第一,未來可期……
最終秦霜野到終點就給楚瑾拜了個早年,直直跪在她面前,但楚瑾已經無暇扶起她,接過接力棒就用上了吃奶的力氣跑過去,就跟一道藍色閃電似的。
溫吞劉謹言她們兩個小跑著過來扶起她,並遞給她兩瓶礦泉水。
少年不顧所有地奔向終點,手上那根小小接力棒忽然也有了意義,渾身都像散發著她可觸不可及的光芒。
迄今為止,那是秦霜野第一次心動。
而那位風般的少年帶著光拚命超過其他班的選手,比一班那位女體育生提前一步到達終點。
秦霜野一瘸一拐地走進,把帶有她手心溫度的礦泉水遞給楚瑾,誰知楚瑾竟然喜極而泣地把她擁入懷中,帶有汗液的手心不斷摩挲著秦霜野腦袋。
楚瑾嘴裡念念有詞:“我們第一、我們第一……”
秦霜野擰開礦泉水瓶強行喂了楚瑾幾口水,面無表情認可道:“我知道、我知道。”
楚瑾被這口水嗆到了,捂著嘴咳了一會,抬頭對秦霜野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暖到人的心裡面了。
我們是第一。
·
等到秦霜野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從ICU轉到普遍病房了,病床旁的儀器在有規律地響動著,在奏響一首病房交響曲。
由於她帶著氧氣面罩,無法開口說話,甚至連動一下都可能牽扯到身上的傷口。
直到有人把一隻比了七的手伸到她眼前時,她才從朦朧夢境中徹底清醒過來。
秦霜野足足被緊急輸了2000ml的血,這相當於一個成年女性身體一半的血量。
大概真的是楚瑾當時在斷崖那說的那樣吧,她真的有九條命。
慶幸於那九條命沒給自己作完。
緊接著一句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就這麽傳進自己的耳朵裡:“七天,你整整睡了七天啊我的秦顧問。”
秦霜野艱難地扭過頭,結果就對上了楚瑾那張定價十幾萬的臉,雖然不似夢境中那樣桀驁不馴,但依舊俊俏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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