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不介意像你這麽大的少年去少管所待上個把月。”
廖一澤看了看楚瑾辦公桌上擺著的白色相框,大概是秦霜野和楚瑾十多年前北桐一中拍畢業照時老李頭特地叫攝影師給她們這對“一帶一”CP拍的雙人照。
倆人站在操場那棵承載著四班五十多號人所有回憶的槐樹下,槐樹還沒到花期,所以枝頭上結著的都是些小小的花苞,總有一天會綻放出淡雅清新的花兒來。
楚瑾與秦霜野勾肩搭背,都穿著北桐一中舊版土到極致的藍白夏季校服,和頭頂碧藍深空是同一種顏色。楚瑾笑得跟個傻子似的,而秦霜野則抱著那堆複習資料,周遭處處透著不爽,也不清楚是因為老李頭強行把她拉過來拍照影響到她複習還是不喜歡與別人有肢體接觸。
看得出來,楚瑾很寶貝這幅來之不易的照片,專門拿了個精致的相框把它放在自己每天都能看見的位置上,而不是和畢業照一起被藏進同學錄裡。
但毫無疑問的是,同學錄裡“送給對方的祝福”這一欄裡肯定會有男生寫早生貴子這種富有調侃性的成語。
“秦警官,我能問個問題嗎?”廖一澤把目光從相框上移開,重新落到秦霜野身上。
秦霜野一掀眼皮子,冷漠道:“你問吧。”
廖一澤有些期期艾艾:“我想知道……如果一個小孩子沒有了爸爸媽媽該怎麽辦?”
秦霜野覺得很有趣,為什麽這個年代的小孩子會想要問這種問題,明明有法定撫養者,更何況自己的父母還都健在。
“你問這個做什麽?”秦霜野笑起來。
“因為我爸爸媽媽他們都不想要我,我想知道在孤兒院裡該怎麽和夥伴們成為朋友。”廖一澤眼睛一亮。
秦霜野雖然不忍心拆穿,但還是如實反駁道:“那確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你要明白你的父母都在,他們必須對你承擔撫養義務,要麽你就在學校住宿。更何況我自己都忘記自己小時候發生的部分事情了。”
廖一澤想到學校裡那些破事就害怕,想要把施暴者們對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對面前這個警察吐露出來,但話到嘴邊卻又緘默了。
“怎麽了?怕住宿被那群傻X欺負是嗎?你其實不用去理會他們的,遇到問題就找老師,如果老師也偏袒他們的話就浪費點話費上報教育局,教育局不管就來找我們人民警察,不然你當我們都是白拿國家出的那麽高的工資的。”
秦霜野毫不客氣地諷刺道,和鬱期那個沉默寡言的她判若倆人,無論是語氣還是對待事物的態度。
不過她可不是有並發的多重人格,一個雙向情感障礙都夠她煩惱的了,更別說第三種每天起床都不可能是你自己的心理疾病了。
“遇到事情要學會去反抗,不要總是憋在內心,這樣你只會是一個懦、夫。”秦霜野故意咬重了後面那兩個字,“你要是怕自己反抗之後會迎來更嚴厲的報復的話,那就不要活著。法律是最硬性規則,不是你吃牢飯而是他們,懂嗎?”
廖一澤遲疑地點點頭。
秦霜野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有消息。
是楚瑾發來的,一條語音。
放假:“阿野,剛才宋思娣收到夏談夢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嚴玥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幾秒後又收到陌生聯系人發來的視頻,長達兩分多鍾!”
楚瑾盯著面前泣不成聲的宋思娣,漸漸擰起眉頭。
秦霜野隨意地點開了楚瑾發來的視頻。
下一秒,秦霜野的瞳孔緊縮如針,仿佛心底某個最隱晦的部分被人觸動。
視頻中嚴玥被人死死牽製著,夏談夢用塗了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嚴玥立馬喊到:“我求求你!放我回家,玥玥想媽媽了……”
夏談夢仿佛很愉悅,松開手。
結果嚴玥就被兩個黑衣男子摁在水缸中,原本平靜的水面被她一掙扎泛起巨大的漣漪,但也就只是短短的幾秒鍾,還不至於讓嚴玥溺死。
咕嚕咕嚕。
嚴玥上半身濕透了,單薄的布料緊緊包裹住身體,但他們並沒有收手,硬是要她哭出聲、嗆咳起來才停下,隨即將她重重摔在地上。
秦霜野覺得這短短兩分鍾宛若過去一個世紀般地令她煎熬難受,耳朵裡居住的蟬兒又開始了放聲歌唱起來,她感到自己呼吸漸漸變得有些困難,仿佛被人粗暴地摁在水裡的不是嚴玥,而是秦霜野她自己。
加班:……我馬上過去,叫許文智做一個三角定位,要快。
掐指一算,馬上要到一個打劇情,這個案子差不多到關鍵部分了,篇幅會稍微比“二一六”與“四○七”長一點,還請耐心看完。
對於夏談夢這個角色大家還是看後面怎麽發展叭,我自己認為她還算OK,反轉也是有點。
第63章 揉碎
“一點五億,準備好了嗎?”
“不然就別想要嚴玥的命了。”
“我真的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去等呐。”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就這麽簡單。”
“……”
秦霜野面無表情地坐在許文智辦公桌前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夏談夢與宋思娣的通話錄音,而許文智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年紀輕輕就要和隔壁視偵田由甲一樣擁有越發靠後的發際線,沒準還能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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