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吞翻了一個十分克制的白眼。
柯喬抬頭看了一眼秦霜野,隨後問道:“秦霜野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白?”
“嗐,懷了。”
柯喬這法醫大概是在懷疑自己那五年是學了個寂寞:“???”
“臥槽,你倆怎麽做到的?”溫吞嫌棄自己老公的心越發強烈。
秦霜野抬手掐了一把楚瑾的後腰,楚瑾忍痛兩手一攤:“……暈車,我開玩笑的。”
溫吞:“……”
柯喬起身叉腰證明自己那五年沒白學。
楚瑾扶著秦霜野坐下,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旋開遞給她,秦霜野就著她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後擺手示意不用了。
柯喬把椅子搬前,迫不及待地想要問他們今天的成果如何:“怎麽樣?去那邊有什麽收獲嗎?”
“有有有,收繳了三十萬贓款,還和歹徒幹了一架並把房嘉吉抓回來了,不過我疲勞駕駛了這麽久,實在是不能審訊這個女人了,你們楚支隊長目前最需要兩小時嬰兒般無憂無慮的睡眠來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楚瑾扶額歎息。
“姓楚的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溫吞毫不吝嗇地吐槽道。
柯喬和秦霜野紛紛表示讚同。
楚瑾則悲痛欲絕地捂著自己心口表示自己的粉紅萌萌少女心碎了一地。
楚大小姐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繼續和他們那兩個大冤種打嘴仗了,便婉拒了這一邀請,揉了一把自己女朋友的頭髮後徑直走到自己辦公室。
走之前還轉身叮囑柯喬道:“對了柯喬你幫我轉告一下老宋,要是唐隊這個案子有任何消息都要記得告訴我,以及排查一下唐嬌與張秀蘭的人際關系興趣喜好之類的。”
“行行行,好好好,滾去睡你的覺去吧,猝死算了。”
她反覆回想著房嘉吉那堪稱強烈的反應,以及秦霜野幾個小時前湊到自己耳邊意味深長的那一句話。
你有沒有聽說過陰暗面?
楚瑾一直覺得自己走的是被光普照的社會主義道路,所以不覺得自己會有陰暗面這一說法,但是人都會有,那麽結合房嘉吉臉上那道駭人的疤痕,秦霜野的陰暗面會是什麽樣的呢?
她當著楚瑾的面出於正當防衛殺了人,可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並且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或興奮,反而平靜得不正常。
“不過老子現在隻想睡覺。”楚瑾自言自語,隨後強迫自己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海中清除,趴在實木辦公桌上閉上眼。
隨即她在睡夢中抓住了某段微不足道的回憶。
是第一天認識秦霜野,本以為是露水同桌,誰知高一班主任王姐排座位是按照身高排的,並且絕對不會讓異性挨著一起。
楚瑾只是覺得那天自己煩極了,長這麽大第一次離開家來住宿,煩躁於不想鋪床也不想社交,戀家情緒在這個晚上尤為強烈。
曾經從來沒有這麽想過王敏。
十幾歲的少年情緒總是大起大落,從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到自己真正離開家才驀然發現自己原來這麽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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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不上晚自習,所有的時間都拿給同學們自己準備床鋪,秦霜野是最快弄好的那一個,緊接著就去洗漱。
“你好,認識一下我姓蕭,單名一個遙字。”楚瑾對床的女生向這個小太妹拋出了橄欖枝。
楚瑾將自己背上的琴盒放在衣櫃旁邊,隨後自我介紹了一遍,出於禮貌,她盡量不把自己的戀家情緒擺在臉上。
宿舍裡幾個女生都自我介紹了一遍但偏偏只有楚瑾上鋪的那一個秦霜野獨來獨往自己拿起洗漱用品去洗澡了。
緊接著蕭遙與溫吞就開始揣測秦霜野的心思,懷疑人家是不是根本不想和她們來往。
不過有一說一,人家是真的好看。
“你就是下午那個遲到的吧?”溫吞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手搭在楚瑾的肩膀上。
楚瑾明顯皺了皺眉,然後點點頭沒有說話。
溫吞向來就是這個性格,所以後來成為了柯喬的妻子與楚瑾的歡喜冤家,果然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
“你為什麽要帶小提琴啊,是爸媽逼迫嗎?”溫吞抱著被子。
楚瑾平靜地接過了這個問題:“我是破格進來的音樂生,小提琴現在是業余六級。”
宿舍裡的女生差點都爆出自己最真誠的讚歎。
楚瑾自覺無趣就找了件睡衣準備去洗澡,這會大家都在忙自己手頭的事情,所以澡堂裡人寥寥無幾。
南方澡堂最大的好處就是一間一間隔開的,不像北方那樣可以坦誠相待。
楚瑾靠著牆,水龍頭嘩嘩出水,她在氤氳煙霧中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叼著點亮打火機,忽然一間門開了。
她疾速收起手並藏起煙盒。
秦霜野披著還在往下滴水的頭髮提著一桶洗好的衣服出來,平淡地瞥了一眼楚瑾後徑直走到公用吹風機那後面無表情說:“校園內禁止抽煙。”
楚瑾回視她,鼻腔中輕輕發出一聲“哼”,隨後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乾脆利落地把煙盒扔進垃圾桶,提起剛接好的熱水準備進去,但眼睛卻一直盯著秦霜野肩膀上那個很明顯的紅腫處。
但這種疑心也僅僅只是一瞬之間的事,幾秒後又被這個大大咧咧的人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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