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收拾了一張桌子,抹布隨意地擦擦,聞言有些詫異地盯著她們看了好久才認出來:“喲,這不楚瑾嘛,你可是天天翻牆過來買,後來你上大學了就沒見過你了,好歹你這瓜娃子還有良心過來看我。”
楚瑾拉著秦霜野坐下:“我讀的警校,哪有時間過來看您老人家啊,上班之後直接就在市局了。”
“老規矩,你自己挑菜。”他給了楚瑾兩個塑料碗。
“十多年沒見了,你家孩子多大了,讀幾年級啊?”老劉乾著手中的活,頭也不抬地問她。
楚瑾則是很實誠地回答:“我剛結婚才一年,暫時沒這個打算。”
老劉一臉八卦的表情,但出於禮貌,他也沒再多問下去,最後出鍋打算加調料的時候跟楚瑾確認了一下:“還是老規矩,爆辣是不是?”
“一碗是,另一碗清湯的就行。”
秦霜野胃不好,吃不得辣和冰的東西,也許一不小心就會吐得翻天覆地。
楚瑾答完就扭過頭瞥瞥自己老婆,誰知道秦霜野則小聲地在自己身邊說:“我可以吃辣的。”
她剛想說一個不行,結果就對上秦霜野那堪稱懇求的目光。
到底還是心軟了,隻得跟老劉說微辣。
秦霜野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可惜這一帶的人基本都是無辣不歡,於是對於微辣的判斷也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楚瑾看見老劉的那一杓子的辣子和紅油就急眼了,馬上出聲製止:“一點點!一點點!”
敢情你身邊這姑娘是廣東人啊。老劉默默在心裡說。
她倆在桌上就像鴛鴦鍋,一時間畫面就變得富有喜感起來。
秦霜野有些興致缺缺地用塑料杓子攪了攪自己碗裡的東西,而後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嗦粉嗦得正歡的楚瑾,明明自己是個本地人偏偏就是這個標準。
楚瑾好像是察覺出她的不愉快,於是提出吃完之後帶她繼續逛逛步行街,然後順著江邊那條散步小道回到停車的地方,重點可以看看之前在那邊賣氫氣球的老婆婆還在不在。
路過蜜雪冰城時楚瑾專門蹲下腳步,而後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秦霜野。
秦霜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見了他們今年的七夕活動——kiss有福利。
很顯然,楚瑾是想帶著秦霜野去試試。
“我不要,裡面一堆八千瓦電燈泡看著。”秦霜野言簡意賅地拒絕了她。
楚瑾努了努嘴,但還是進去買了兩支冰淇淋,不過確實都是些小情侶或者新婚夫婦,北桐算一個比較開放的城市,當然還有一兩對les。
裡面唯一能夠稱作八千瓦電燈泡的只有店員了,畢竟楚瑾可不是什麽單身人士,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可以閃瞎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她們順著江邊散步小路回停車場,今天出來玩的人很多,木質欄杆上纏著的小彩燈也是曖昧的粉色,不過沒有看到平時在這裡擺攤賣氫氣球的阿婆,估計是早早就賣完回家去了。
秦霜野有些失落,楚瑾就揉揉她的腦袋,最後買了一束洋桔梗來彌補這個小小的遺憾。
她們認識十六年了,期間隻互相陪伴對方過來三次七夕。
但楚瑾把每一天都變成了他們互相的情人節。
3.
楚瑾先把秦霜野送回家,最後去還這輛機車,說來這輛車也是對方的一個心頭愛,楚瑾提前幾天求了好久才求來了這個使用權,畢竟在楚瑾高中那群狐朋狗友中的大部分人都棄暗投明走上了陽光普照的社會主義道路,唯一還留有這個習慣的就只有那個拍窗叫她打籃球的那個小學弟了。
在路上時她就已經在心裡默默期待秦霜野要給自己的驚喜了。
而回到家的秦霜野也在爭分奪秒地準備,她翻出一件酒紅色的純欲風睡裙,躊躇片刻還是打算洗完澡就換上,噴上香水之後就抱著準備送給楚瑾的禮物安安靜靜地坐在主臥陽台上的吊椅上等著對方回家。
裙子是吊帶的款式,腰間有系帶綁著的蝴蝶結,剛好到大腿中間的長度,質感和料子都很不錯。
“我回來了。”楚瑾習慣性喊了一聲,而後偏頭換了鞋,發現秦霜野不在就已經有滿屋子找人的心理了。
她一想起秦霜野之前乾的一系列的事情就有些後怕。
直到推開主臥門的時候,她直接僵在原地了。
如果說楚瑾辭職回家繼承公司的概率是陳局轉型當慈祥老父親,那麽秦霜野主動的次數就是彗星撞地球的概率了。
她愣了半響才舉步朝著秦霜野走過去,邊走嘴裡邊說:“不怕著涼啊,要是感冒了是不是還得多加藥啊。”
秦霜野穿著的那條裙子是她很久之前給她買的那堆純欲風小裙子的其中一條,之前楚瑾半哄半騙都沒能讓她穿上,而去年秦霜野可能保留著一些臥底時候的思想所以來討好她,楚瑾跟她講過道理。
楚瑾大概是認為她可能是還有那種卑微敏感的討好思想。
誰知道秦霜野把手中的禮盒遞到她跟前:“兩個禮物的其中之一。”
楚瑾一挑眉接過來:“那麽老婆大人,我現在可以拆開嗎?”
秦霜野點點頭,而後起身站到楚瑾面前,她有些期待地觀察著楚瑾臉上的表情。
禮盒裡面是幾本筆記本和一條紅豆手鏈,新舊程度不一,其中最新的那本印有北桐市第一人民醫院精神科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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