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是一個能讓薑瓊華泄火的理由,薑瓊華遂點頭,叫人把明憶姝帶給她。
季子君拜了拜,叫自己府院的下人把明憶姝扶走:“事出緊急,不便耽擱,草民告退。”
薑瓊華擺擺手,由著她接人回去治傷。
明憶姝被季子君帶入了馬車,侍童去把季子君的馬牽走,直到一行人離開了薑瓊華的視線,薑瓊華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季子君騎馬而來,歸時卻是進了明憶姝所在的馬車內。
薑瓊華有些煩悶地揉了揉眉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季子君是為了照顧病人,但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
她直覺很準。
在她看不到的馬車中,季子君撣落白衣間的碎雪,喂明憶姝服了些藥粉,把人安頓好之後,很自然地湊過去幫對方理了理發絲。動作親昵,絲毫沒有古代師徒該有的界線。
明憶姝聞到一陣清淡的香,意識也清明許多,她開口,準確地認出了來人:“老師。”
季子君輕輕應了一聲,對她道:“那日牢獄縱火時,楊太尉得以被救,但丞相竟然追了去……節哀。”
明憶姝沒說什麽。
季子君又道:“但太尉唯一的孫女被接去了北地,你也不要太難過。”
明憶姝疲憊點頭。
“還有——日後不要同丞相爭吵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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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敗露
◎孤很好,孤冷靜得很◎
薑瓊華獨自回了相府,她像平日一樣入浴沐香,閉上眼睛沉入氤氳水汽,等到卸去一身疲乏時,便下意識地喊明憶姝來為自己濯發。
“憶姝——”
浴池偌大,因此這聲沒有人回應的呼喚顯得格外寂寥。
薑瓊華出聲之後才想起,明憶姝今日被季子君帶去治傷了,今夜怕是不回來了。
六年了,明憶姝無時無刻不在她的眼底下,一時間不回來還有些讓人不習慣。
“來人,去找一趟季子君,把明憶姝給孤接回相府。”薑瓊華不想讓明憶姝在外面過夜,便在出浴後發了命令,“快去快回。”
伯廬有些為難道:“丞相,明姑娘在季子君那裡上了藥,今夜應該休養不動的,萬一來回趕路叫傷口崩開豈不是功虧一簣。”
“沒有傷及要處,不至於這般嬌氣。”薑瓊華頭疾犯了,心中有些煩躁,只有明憶姝在身邊才能壓住她心裡的火,於是她堅持要把人叫回來,“她離不開孤,孤不會讓她在外面過夜。”
薑瓊華討厭不可控的感覺,她心裡藏著秘密,唯恐還沒來得及消滅證據,就叫明憶姝知曉了當年真相。
畢竟別有用心的人很多,想要給自己使絆子的人都躲在暗處,防不勝防。
伯廬不敢抗命,因此只能急匆匆去接人了。
等人的功夫,薑瓊華起身去了書房,有暗衛來報,說前幾日天牢縱火案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有犯人正巧目睹了縱火時的情景。
薑瓊華垂著眼,語氣古井無波:“把他嘴巴給孤撬開,定要交代清楚當初是誰縱的火。是誰間接傷害了孤的人,孤會讓那人後悔活著。”
暗衛又道,楊薄傅死後,一些老臣坐不住了,開始在背地裡搞一些小動作。
其實薑瓊華那個時候殺楊薄傅並無好處,甚至還會帶來一些麻煩,畢竟把那些人逼急了,很可能會和她爭個魚死網破。
薑瓊華明知會如此,但還是連夜去了天牢。
——怪明憶姝那日因為楊薄傅來和自己爭吵,惹得她一晚上睡不著,只能去天牢出氣了。
提到此事薑瓊華就覺得冒火,但好在明憶姝後來認錯及時,還為她擋掉了砸落下來的木頭,這才緩和了兩人的矛盾。
“嚴查縱火人,給你幾個時辰,明日天亮之前給孤問清楚。”薑瓊華舍不得怪明憶姝,只能把火氣撒在敵對之人身上,她說,“既然找到了親歷者,那便不要浪費功夫,該用刑便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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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憶姝醒來的時候,心口一陣一陣地疼,這種疼痛伴隨了她好多年,隔幾日便要發作一次,尤其是近日,發作得愈發頻繁了。
她撐著胳膊站起來,發現季子君把自己帶到了一間密室中,這裡很安靜,就連外面的交談聲都顯得格外模糊。
明憶姝獨自摸著黑往外走,轉過角落——看到了整面牆上密密麻麻的刀.具。
哪怕合著鞘,但一面牆依舊在這陰暗的密室裡散發著森寒冷光,一瞬間,叫人頭皮發麻。
這些刀具各色各樣,規格都類似於半臂長的短刀,一些已經殘破,一些十分苦俗,顯然不是愛刀之人用來收藏的。
明憶姝不敢繼續呆下去,腳步加快了些,朝密室外走去,外面的對話聲逐漸清晰起來,她聽到了伯廬的聲音。
“丞相讓老奴接明姑娘回去。”伯廬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他沒辦法繼續再等,隻好開口催促,“人要得急,丞相還在等,勞煩您盡快把人交給老奴,不然丞相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季子君顯然不是很想放人,期間找了多種理由,眼見實在無法再拖,她只能轉身來找明憶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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