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瓊華蹙眉,躲了半步遠:“孤最討厭甜的,你吃就好了。”
“真的不嘗嘗嗎,很好吃的。”明憶姝捏了最開始嘗的那塊金桂酥,遞到她嘴邊,“一點兒都不膩。”
薑瓊華抿唇冷漠對峙片刻,見明憶姝沒有要收手的意思,這才紆尊降貴地俯身嘗了一口,她下意識地皺著眉頭,雖然已經吃下了,但依舊像是服毒似的抗拒著那東西……
漸漸的,那眉頭便松開了。
好像……確實好吃。
明憶姝眼眸帶笑地問她:“是吧,很好吃。”
薑瓊華含糊地嗯了聲,嘴硬道:“也就那樣,還行吧。”
明憶姝沒有拆穿這人的擰巴,但她知道一定是好吃的,畢竟一個食物能在薑瓊華嘴裡得到“還行”的評價,就已經屬於是“好吃”的范疇了。
薑瓊華又問:“你最愛吃哪樣,孤以後下朝回府時給你多帶些。”
“方才喂你的那塊金桂酥,是我最愛的。”明憶姝說。
“最愛的怎麽不留著自己吃,剩下的都被孤嘗完了。”薑瓊華目光掃過剩余的糕點,說,“再試試別的,孤看你還沒有吃那竹蘭酥,放得久了就不好吃了。”
明憶姝聞言嘗了一小口,但很快便放下了。
她搖搖頭,說還是喜歡最初吃的那塊金桂酥。
“你哪兒是最喜歡那塊金桂酥,分明是愛上了最開始入口的那種感覺。”薑瓊華分析道,“這是一種錯覺,讓你誤以為最喜歡的便是那金桂酥,如果你肯再用心思嘗嘗別的,說不準最愛的便不是它了。”
明憶姝卻是已經用帕子擦手了:“那便不試了。”
薑瓊華一愣,真沒想到明憶姝居然能忍著不吃別的:“真的不再試了?”
“其他的也都該是好吃的,但我最喜金桂酥,所以不必試了。”明憶姝說,“即便後面的花樣和口味更多,也改變不了什麽。”
薑瓊華扶額:“你……真的是。”
可明憶姝就是如此固執之人,最開始為她帶來驚豔的,便會最久遠地停留在她的記憶裡,別的其他都不會撼動那“最初之物”的地位。
“入夜了,你拿出那玉簪做什麽?”薑瓊華見怪地瞧見明憶姝取出了雕玉的刻刀,忍不住問,“你叫孤今晚來陪你,結果你卻做這檔子事兒?孤的生辰還沒這麽近,不至於這般辛苦地去做玉簪。”
明憶姝給了她一個眼神:“我已經洗好了,等你沐身的功夫剛好做些別的。”
薑瓊華懂了。
“那你等孤,孤很快回來。”
·
薑瓊華難得睡一個安穩覺,她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全亮了。
薑瓊華:“……”
也罷,不去上朝了。
昨夜的記憶漸漸泛上心頭,薑瓊華都覺得荒唐極了,自己也不知是怎麽了,鬼迷心竅地應了明憶姝所有的話。
真是美色誤人,她這般薄情寡義的人,也沒能扛得住明憶姝那雙動情的眼眸,被那迷離勾人的目光瞧著時,自己都能把天上的明月摘下來給那人。
明憶姝在榻上的聲音都很含蓄克制,被作弄得急了,也只是忍著氣音,小口地舒氣,或者埋首在自己肩頭,攥著自己衣裳哭泣,分明行為輕浮到了極致,但就是不肯發出那種聲音。
薑瓊華真是拿她沒辦法,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強行維持著面子,就是出聲又如何,自己難不成還會說她的什麽不是嗎?
“是怕被誰聽到嗎?”薑瓊華笑問,帶著些興師問罪的意思,“是誰?那小丫鬟?還是……”
明憶姝打斷她:“沒有,不是。”
薑瓊華捏著她下巴:“那為什麽要忍著。”
明憶姝沒有回答,她含混地咳嗽一聲,順了順氣息,緊接著用素白的腳輕輕踩住薑瓊華心口,喚她:“瓊華,我想……”
薑瓊華自然地握住那皓白,像是把對方捧在心口:“說,你想什麽。”
明憶姝掀起微濕的眼眸,續上方才的話:“讓你來為我口。”
薑瓊華:“……”
是她瘋了還是明憶姝瘋了?
這是明憶姝能說出來的話?平日裡如此含蓄內斂的性子,怎麽這時候如此孟浪放肆?
薑瓊華評價:“憶姝,你當真是寡廉鮮恥。”
“是啊。”明憶姝像是醉了一樣,帶著些微醺的瘋勁兒,她使力又踩了踩那人,問,“所以你答應嗎。”
薑瓊華猶豫著低下頭看她:“孤答應又能如何?”
明憶姝朝她勾了勾手,讓她湊過來聽。
薑瓊華近了些,聽到對方輕聲耳語道:“我,可以喘給你聽啊。”
像是被火舌燒到了一樣,薑瓊華心口有什麽猛地全炸開了,她目光一震,震驚到了極致。
“好嗎?”
薑瓊華喉頭一動,啞聲應了:“好。”
·
緊接著,就是第二日清醒。
薑瓊華足足怔愣了半個時辰才緩過神來,她想了幾番都不知道昨夜的自己是吃了什麽迷魂丹,居然真的為明憶姝……
就為了聽對方的喘而已,就這樣放低了身段去伺候對方。
這不是最難理解的,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記得她當時並未覺得荒唐,甚至還因為氣氛到了而樂在其中。
薑瓊華:“……”
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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