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竟也被冰雪融去了。
說不清是景襯了人,還是人豔了景,鹿兮辭隻覺得眼睛乾澀得發痛,想來是美人在眼前,忘記了眨眼。
就算許久未念,君攸悅的形象還是深深的刻在鹿兮辭的腦海裡,多看一次,便深一寸,心也為之撥動一分。
君攸悅美而不自知。她收拾完自己的東西,走過來,便看見一隻望著自己似乎是看呆了的老婆。
想起昨夜二人歡愉時,鹿兮辭也是這般一瞬不眨的看著自己,好似要把自己的靈魂都吸去一樣專注而癡情。
君攸悅害羞了,別過頭避開視線,在鹿兮辭身邊坐下。
她想著這個距離,鹿兮辭怎麽說也該來抱她了吧?
昨晚雖是盡興了,但要是鹿兮辭想親,她也可以跟她接吻的。
而鹿兮辭卻往另一邊挪了半米。
兩個人的距離就這麽拉開到半生不熟的地步,曖昧的氣泡破裂了。
君攸悅有些疑惑。她用余光掃了一眼,發覺鹿兮辭還在看自己,更疑惑了。
鹿兮辭是看見了她脖子上可疑的紅痕。
那痕跡不深,可能是蚊蟲咬的,可能是指甲撓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吻痕。
君攸悅真的在外面有狗了?是那個陶笙?
感情上鹿兮辭不信,理智告訴她並非不可能。
她心跳的飛快,快要突出胸膛了。
問又不可能問,她僵在原地,目光灼灼,似乎想把君攸悅的脖頸盯燒。
君攸悅被看的很不自在。
她伸手撓了下脖頸被看得發癢的地方,留下了幾道差不多的紅印子。
是指甲撓的吧。
鹿兮辭急於抓住證明猜測是錯誤的稻草,因此也忽略了更多的不對勁。
她松了口氣,不再盯著君攸悅看。
這下換君攸悅盯著她看了。
鹿兮辭都想縮脖子了,她剛剛那麽沒禮貌的做法不會惹君攸悅生氣了吧?
雖然她沒看過冰山有生氣的時候,但她總會腦補火山爆發的模樣。
她用演技強行讓自己淡定下來,偏頭,對上君攸悅的目光。
她看見了君攸悅眼底的一絲幽怨,和那擰著的眉頭。
鹿兮辭眉心一跳。
“怎麽了?”得虧她會裝,這會兒還能淡定的問君攸悅話。
真不抱啊。君攸悅的幽怨深了點。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不走?”
“咳。要的。走吧。”鹿兮辭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能感覺到君攸悅好像有些不爽,卻不願細想她不爽的理由,怕自己多想,又怕自己少想。
* * *
鹿家是個小家庭,只有鹿庭毅和鹿兮辭兩個人,頂多加上她們的貓,珍珠。
君家原本少說也有祖孫三代,十幾口人,只是大多都遭遇了不測。
現在跟君攸悅還有聯系的,就剩她親姐姐君攸寧了。
去鹿家的路上,君攸悅接到了姐姐的電話。
鹿兮辭坐在她身旁,聽著她不時嗯一聲以作回答,嘴角彎了彎。
君攸悅就是跟她親姐姐也是這種冷淡的態度。
也不知道怎麽養成的,好像從小自己就沒怎麽聽過君攸悅講話。
鹿兮辭是兩手空空進了家門,等著收媽媽給的紅包。
君攸悅倒是有心,給丈母娘帶了份保健品。
包裝樸素,出自研究所,功效有保證。
兩個人進了家門,家裡的仆從來接過君攸悅的禮物。
珍珠咚的一聲跳下它的貓爬架,扭著屁股,跑出了它的最快速度,來迎接小兩口。
準確來說是君攸悅。
鹿兮辭再次被沒良心的小貓無視了,頓時悲從中來,看著貓朝君攸悅翻肚皮的姿勢欲哭無淚。
隨後她就知道原因了。
君攸悅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根貓條,很熟練的擠給了珍珠。
小貓舔的很歡快,鹿兮辭回憶了一下,每次見這貓,君攸悅都要給它準備吃的。
鹿庭毅姍姍來遲,就看見自家閨女正盯著她老婆玩貓。
而君攸悅正試圖把貓舉到鹿兮辭面前,想遞給她似的。
作為親媽,她當然看得出來鹿兮辭神色有些尷尬,隻好上前解圍,也還了在君攸悅手中奮力掙扎的珍珠一個自由。
“媽~紅包!”鹿兮辭很自然的湊到母親身邊,脫離了和君攸悅相顧無言的場景。
君攸悅看了兩個人一眼便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麽。
年夜飯由家裡的廚娘精心製作。
照顧到鹿兮辭的口味,大魚大肉的菜只有兩道,剩下以素為主,各種蔬菜被炒出了花樣。
三個人坐在餐桌吃年夜飯,鹿庭毅打開了電視,播到春晚。
不是沒有電視台找到鹿兮辭,只是過年這麽重要的節日,她又不缺錢,幾倍工資她都不可能接受的。
君攸悅對春晚沒興趣,專注吃飯。
鹿兮辭不時瞅一眼,看看又有哪位好朋友當了上春晚的大怨種。
鹿庭毅則不時問兩個孩子幾個問題,努力營造出其樂融融的氛圍。
但她面對的是君攸悅這個不喜歡說話的大冰坨子。
“小悅啊,你姐姐最近怎麽樣?”
“還行。”
“在藥房的工作還順利吧?”
“嗯。”
“你呢?還是天天忙,來不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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