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謹行想起來君攸寧原先還住危房, 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君攸寧不知道的情況下, 她在程謹行心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吃不起飯的小可憐。
她還在高興對方居然主動說要請客。
相比之下君攸悅的感情生活就順利太多了。
真的有夫妻綜的導演找到賀蘭, 向鹿君二人發出邀請。
鹿兮辭本來想拒絕。
“你接下來沒空吧?小姨接管研究所,事情肯定很多, 你要是不在,恐怕會有怨言,難以服眾。”
“管研究所的是我小姨,不是我, 為什麽?”君攸悅不太懂。
她覺得鹿兮辭的想法從邏輯上來講說不通。
但現實多少有些不講邏輯。
“而且我們都沒有度蜜月……”靠邏輯說服不了鹿兮辭的, 君攸悅便采取了情感攻擊。
她一撒嬌,鹿兮辭就昏了頭, 答應了賀蘭。
反正她下半年也得忙著學習管理公司, 沒法接第二部 戲,這個綜藝就當補償吧。
綜藝得是暑假期間了。
君攸悅仔細安排過時間, 她堅信自己在陪完鹿兮辭演戲到跟老婆一起去錄綜藝的間隙裡可以把先前交到程旭手裡的項目做完。
* * *
君灼天隻恢復了兩天便正式接管了研究所。
交接儀式裡,鹿庭毅攜陸家新任家主陸韶凝坐在前排。
程謹行代表程家, 坐在君攸寧身側。
就連近些年在外活動較少的老牌豪門馬家都派了人參加交接儀式。
這陣仗直接把想要搞事, 不服君灼天的人按住不敢說話了。
而君灼天上任後的雷霆手段也讓大部分還留有初心的研究員心服口服了。
哪怕這個研究所有那麽多見不得光的髒事, 絕大部分研究員也還是有著科研腦, 為民心。
他們或許被權勢暫時蒙了眼, 但還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
只要上頭的風氣正了,假以時日,他們也會洗滌心中的汙漬。
沒過幾日,君灼天召集了鹿家母女,來到研究所的資料室。
“我整理資料的時候,查到一件事。”君灼天開門見山,將她整理好的資料擺了出來。
兩家現在是親家,看到君攸悅跟著鹿兮辭一塊兒進了資料室,君灼天一點也不意外。
這倆人最近就跟連體嬰兒一樣。
誇張的說,君灼天覺得她倆上廁所都會跟高中女生一樣手拉手一起去。
鹿庭毅接過了資料。
“這……”她一時語塞,資料便被鹿兮辭拿了去。
“……呵。我就知道。好不要臉的男人。”鹿兮辭看了兩眼,就差把陸驚華的墳挖了再踩兩腳。
這一份份資料,都是陸驚華當年還在研究所時做出的成就。
可不論是論文還是數據上面的署名,分明都有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元錦繡,這是鹿庭毅那“難產身亡”的母親。
許多成果上甚至根本沒有陸驚華的署名。
他幹了什麽,全都被這一張張泛黃的稿紙記錄下來,卻因為他的權勢滔天,這些真相不見天日。
“我還查到最老版的論文裡是有元錦繡的名字的。後來不知何時被抹去了。更老一點的資料只有紙質版,難查,但我估計這類現象絕不會少。”
被奪去名字,被奪走成果……她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女人。
或許是她們的丈夫,或許是她們的父兄,甚至或許是她們的同事。
在那些女人無法拋頭露面的年代,她們的思想、智慧,她們的發現、成果,全都輕易的被她們親近的男人佔領。
一聲歎息。
“我記得……臨熠她們也有過。研究成果若是不利於他們,他們便會瘋狂的打壓臨熠和楊挽傾。在那個時代正大光明的搞同性戀是極有可能被封殺的,好在後來同性婚姻合法了。
“……更別說二人還有類似雙卵子結合的研究。得虧臨熠足夠強大,她手裡的科技頗受忌憚,也能夠與之抗衡,才沒有直接查無此人。”
君灼天垂眸,這滿是墨香的資料室,似乎把她帶回了幾十年前。
從她記事起,姐姐便是那副遠超於同齡人的沉穩模樣。
後來知道姐姐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也非她早夭的親姐姐,可君灼天依舊把她當親姐姐看。
一晃眼,已是十余年未見了。
“親家怎麽看?元錦繡的事。”君灼天收的很快,順便拍了拍君攸悅的頭。這是她最喜歡的小輩,她無比慶幸君攸悅還平安。
“把她的名譽還給她。生前名譽被搶,搶她成就的丈夫給了她最致命的一刀,讓她沒能善終。哪怕現在有些遲了,那些成就也絕不能讓陸驚華那個挨千刀的獨佔。”鹿庭毅沒有猶豫。
母親這個詞對她來講有些太遙遠了。
現在提到母親,她先想到的是身為人母的自己。
元錦繡同她不親。
大多數時候,這位母親都不在家,和陸驚華一樣忙。
她或許淡泊名利,不在乎這些“虛名”,隻想要丈夫的一份愛。
她或許和陸驚華睡一個被窩,一樣重男輕女,喜歡陸之恆勝過陸庭毅。
就算少了些親情,鹿庭毅也會毅然決然的幫她奪她該有的。
這不只是為她,更是為千千萬萬正在男權社會掙扎的女性提供一個榜樣,堅定一份她們能做得到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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