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無奈,低眸去看南宮焰,看到南宮焰臉色慘白、一副呼吸上不來的模樣。
她低歎一聲,吐槽了生死結很多次後,認命地低頭覆上南宮焰的唇。
南宮焰的唇就跟剛才碰到的一樣,柔軟、冰涼、有一點血腥味,但還含著一股甜意,像極了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冰糖葫蘆。
容夙想到小時候,眸光微沉。
懷裡的南宮焰不知道是想到什麽還是因為在水裡本能地不安,開始扭動起來,想要掙脫容夙的束縛。
容夙只能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扣住南宮焰的後腦杓不讓她亂動,微微拉開距離後重新吻了上去,確保南宮焰不會再無法呼吸後,她才松開手。
再低頭一看,南宮焰正睜著眼睛看著她。
她的臉色還是慘白的,但唇卻變得有些紅潤,四目相對,南宮焰眼裡神色微閃,似乎是多出了很多情緒。
但深海裡一片昏暗,容夙什麽都看不到,隻感覺她扯緊了自己的衣襟。
許是深海水流裹挾裡的不由自主,南宮焰用她的手環住了容夙的脖子,整個人緊緊掛在她身上。
容夙任由她掛著,知道她們現在的情況無法在水裡堅持太久,認準一個方向就開始遊起來。遊著遊著,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明明從南宮焰的夢魘世界裡出來了,她怎麽會回到那種舉目皆黑暗的絕望境地呢?
容夙皺眉,呼吸卻一緊,是南宮焰拿手扯住她的衣襟要她低頭。
她聽話低頭,看見南宮焰眼神無奈,嘴一張,“咕嘟咕嘟”的聲音響起,顯然是無法呼吸了。
南宮焰傷得比她重,所以就算修為比她高,此時也做不到在水中長久閉氣。
容夙也無奈,頭一低,南宮焰已經很主動地仰起頭。
似乎南宮焰也知道眼前的處境如何,因此不用容夙再扣住她的後腦杓,她自己就環緊容夙的脖子,垂眸不語,先一步覆上她的唇,並且頗為熟練地從容夙這裡獲取新鮮的空氣。
她此時的衣衫隨水流飄著,束發的東西早不知道丟哪裡去了,長發披散在後面,雙手環緊容夙。
原本因為呼吸上不來而慘白的面容漸漸因為親吻而變得紅潤,遠遠看著跟一只在吸人精氣的狐狸精似的。
容夙在心裡感慨著大小姐的能屈能伸,忽然想到什麽,眸光一亮。
對啊,這裡不是南宮焰的夢魘世界,那麽她儲物袋裡的東西都能派上用場。
容夙很快想到白色儲物袋裡那顆來自沉魂淵內顧妍妍手上的四階避水珠。
她手微動,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摸到那顆避水珠,注入靈氣後四周瞬間多出一個水藍色的光罩,像是在深海內開辟出一方獨立空間。
容夙瞬間就感覺輕松了很多,那股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很快完全消失不見,甚至“咕嘟咕嘟”的聲音都沒有了。
彼時南宮焰還在很努力地親著容夙的唇,親著親著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那種難以呼吸的沉悶感不見了。
接著她看見了四周多出來的一個藍光罩,目光再一抬,正看到懸浮在容夙頭頂的避水珠。
她沉默了。
沉默過後,南宮焰頭往後一縮,先和容夙拉開了一段距離,濕漉漉的長發披散在後面,她眼尾微紅,眼睛裡有一層水霧,紅唇微抿,語氣幽幽:“你有避水珠,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容夙迎著她有些像是控訴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但她又沒做錯什麽,有什麽好心虛的?
於是容夙挺直了腰,聲音很不服氣:“剛才沒想起來,不行麽?”
“……行。”南宮焰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松開環住容夙脖子的手,左右看看,直接坐在藍光罩隔絕開空間的地面上,劇烈地呼吸著。
她穿著的那件天藍色衣服已經快變成血紅色的了,一滴一滴的血順著衣擺滴在地面上,水藍色的光罩裡很快多了一抹血紅。
容夙剛從儲物袋裡摸出小瓷瓶,拿著那枚紅色丹藥正要往嘴裡塞,看見南宮焰這副淒慘的模樣,手不禁一頓,接著開口提醒道:
“南宮小姐,避水珠只能堅持一個時辰,屆時如果我們還無法出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當務之急,你還是先療傷吧。”
說完,容夙拿著那枚紅色丹藥朝南宮焰晃了晃,意思很明顯,是要她趕緊吃完丹藥回復修為後再看看怎麽離開夢魘死境。
南宮焰一愣,抬頭看到容夙手裡的紅色丹藥,眸光深深,回答道:“我沒有那丹藥了。”
容夙晃丹藥的動作一滯,聽到南宮焰繼續道:“無憂城獸潮結束後,本小姐身上只剩那一顆丹藥了。”
只剩那一顆丹藥,卻還是將那顆丹藥給了她?
容夙眸光一凝,她有些不能理解。
因為當時她的傷雖然嚴重,但並不算致命,完全能自己忍過去的。她不吃丹藥也是這個原因,她想將丹藥留到最緊急的時刻,比如現在。
如果只剩最後一顆丹藥,換做是她,她是說什麽都不會給出去的。南宮焰當時給她時卻表情淡淡,似乎只是給出一個爛大街的小玩意似的。
她微微垂眸,想了想將那顆紅色丹藥遞到了南宮焰面前,聲音輕輕:“南宮小姐,這顆丹藥給你吃。”
南宮焰一怔,抬頭就對上容夙在一片黑暗裡微微發亮的眼睛,她心頭一動,有股難言的情緒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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