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笑了,說道:“本宗如果真要殺容夙,以你的修為,你攔得住嗎?”
南九震驚,“你知道——”生死結三個字快說出來時,她抿唇不語,生怕正陽宗宗主是在詐她。
宗主卻點點頭,聲音很肯定:“對啊,本宗知道生死結,知道容夙的性命和南宮焰的性命是相互關聯的。”
“現在,你能出去了?”她看著南九,眼神含笑,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
南九低頭,有些猶豫不決。
宗主再次出聲了:“你家小姐命你來時,沒跟你說,要是本宗知道生死結的存在,你就可以直接回去跟她複命了嗎?”
南九驚訝,因為小姐叫她來時確實說了這樣的話,但正陽宗宗主不僅知道,還知道得這麽詳細?
而且真打起來,她不會是正陽宗宗主的對手,也無法在她手裡護住容夙,小姐應該早就知道了,那小姐為何還要她前來呢?
南九抬眸看向正陽宗宗主,瞬間明白了,小姐是在試探這位宗主,而宗主的反應,顯然說明她看穿了小姐的試探。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不是她該管的了,她只有修為,比頭腦是比不過小姐的,於是她看了看容夙,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後面傳來宗主漫不經心的聲音:“把殿門帶上,有勞了。”
她腳步一滯,重重將殿門關上了,大殿瞬間變得黑暗無光,是那種連一絲光都沒有的黑暗。
但這對容夙沒有影響,修士都能黑夜視物。
因而她抬眸時,能看到那位宗主的臉,看到她足以和南宮焰相比的精致五官,以及唇角似有似無的微微笑意。
她沒有說見容夙有什麽事,容夙也沒有開口去問,單獨比耐心的話,她自問不會輸世間所有人,哪怕那位宗主是坐著而她是站著。
只要能活著,只要能完成所願,她能在這座宮殿站到地老天荒。
宗主顯然沒想到容夙能有這樣的耐心。
她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也真怕南九回去後那位南宮族的大小姐見容夙遲遲不歸,會親自登殿,她不想被人說堂堂正陽宗宗主欺負小朋友。
所以她開口了:“容夙,你知道本宗為何要見你嗎?”
容夙原先是不知道的,但是此時她抬眼迎著宗主莫名深了些、情緒也複雜了許多的情緒,福至心靈,回答道:“我想,宗主見我的原因,應該是因為生死結。”
她的人生,她的修行道,她往後的種種,都在和南宮焰結了生死結的那一刻開始變了模樣,變化之大,足以說是翻天覆地。
於是才有了此時此刻,才能立於這座正陽宗最重要的大殿裡,才能看到正陽宗內身份地位最尊貴的修士,才有了這番對話。
不然她都在正陽宗當了幾年的外門第一,宗主怎麽就一次都沒見她呢?
宗主沒有別的反應,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果然很聰明”。
容夙卻看到她放在高座邊地鋪上、穿著青色長靴的腳動了動,似是因情緒波動所致。
她向來很會觀察別人細微處的動作,以此判斷別人心裡的情緒,來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決定,因而容夙什麽都沒有說,隻回以沉默。
宗主順著容夙的目光往下,也看到了自己的異樣,臉色變了變,最後低歎一聲,說道:“你這樣聰明,怎麽本宗前幾年就沒發現呢?”
如果能早點發現,她或許會想收容夙當弟子。
現在發現是沒有用的,因為容夙是南宮焰的了。
“因為外門弟子不重要。”容夙想了想,還是低低回了一聲。
對於正陽宗來說,數萬外門弟子如何都是不重要的,是聰明還是愚蠢,是死還是活,都不在正陽宗高層的關心范圍內。
“誰說外門弟子不重要了?”宗主反問一聲,看著容夙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麽,說道:“本宗當年也是從正陽宗外門弟子一步步爬上來的,你不知道?”
容夙一怔,她的確不知道,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就算宗主是從外門弟子的位置爬上來的,但她不是啊。
宗主看容夙的神情,也不打算再在外門弟子的話題上說太多,很快換了個話題:“你既然知道本宗見你的原因是因為生死結,那麽你知道本宗關心的是什麽嗎?”
宗主最關心的?
容夙垂眸,“我不知道。”
宗主又笑了一聲,聲音變得意味深長:“容夙,你知道的。你不說,是怕本宗害了那人嗎?”
和生死結有關,自然是和教她生死結的那人有關。
容夙想到生死結的來源,以及初見那人的種種,面容依然不變:“宗主是想知道誰教我生死結的?那人是誰、叫什麽名字、身在何處嗎?不管宗主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那些,我隻想知道她——還好嗎?”
她長大了,一定生得很好看吧。和那人會有多相似呢?宗主一念至此,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容夙微微皺眉,想了想隻回了兩個字:“活著。”
宗主也皺了眉,顯然是不太滿意這個回答。
容夙又想了想,默默補充道:“十年前還活著,現在就不知道了。”
宗主:“……”突然有種想拔劍殺/人的衝動。
第26章
但宗主顯然是不能拔劍的, 南宮族那小丫頭城府不淺,南九現在是不在殿外,但誰知她還有多少手段呢?關乎性命, 用多少手段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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