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焰很自然地拋開容夙踏霄境後會被她殺掉的事實,也沒有想到她和容夙睡了三次融合的鳳凰血脈、以及容夙的血和正陽鑒結合帶來的影響,心裡很不平衡。
紫田的聲音自高台下傳了上來,打斷了南宮焰心裡的不平衡:“小姐,正陽宗少宗主求見。”
正陽宗的少宗主好歹是一宗少主,只要不死,以後就是正陽宗宗主。
縱正陽宗不及南宮族,但對還不是南宮族少主的南宮焰,是無論如何也用不上求見這樣的詞的。
他那樣說,自然是對南宮焰有非分之想,想討好美人。
南宮焰直接道:“不見。”
她還在想著怎麽安排、折騰容夙,哪裡有時間見那位看不清局勢、自以為是的正陽宗少宗主呢?
但紫田的聲音再次傳來了:“小姐,正陽宗少宗主說他是來給小姐送一道關於如何使用正陽鑒的法訣的。”
正陽鑒!
南宮焰一下子就坐直了,揚聲回道:“請他上來。”
說著,她看了一眼對面低眸斂眉的容夙,眼睛裡閃過了一抹暗光,唇角微揚。
“噠噠噠。”
少宗主踩著流光溢彩的階梯一步一步登上來了。
容夙聽到聲音後抬了抬頭,看清了正陽宗少宗主的模樣,是一個看上去約二十多歲的青年。
當然,修行界的修士和凡俗之人不同,修行有成後,歲數一般都不會和年齡成正比,看上去二十多歲的,也很有可能是四五十歲。
容夙以前是正陽宗外門第一,自然知道少宗主的年齡,聽說他五歲開始修行,修行至今是第三十個年頭,也就是三十五歲。
但這個年齡的正陽宗少宗主跟青州別派的少主相比甚至算很年輕。
三十五歲,知微境三重的修為,這是四個月前王小虎跟她說的。
容夙不禁看向南宮焰,她才二十歲,卻已經有了知微境的修為,三十五歲時她會有怎樣的風采呢?
一個正陽宗少宗主,一個南宮世族大小姐,都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那麽她呢?她說來日方長,能讓南宮焰不再殺她,不過是說說而已,容夙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做。
南宮焰是世族大小姐,什麽都不缺,而她只有一條命,她不會把命給南宮焰,那麽該怎麽做才能活呢?
踏霄境修為,生死結。
容夙握緊手裡的黑刀,發現南宮焰看著那位正陽宗的少宗主,眼裡似乎有笑意。
她喜歡正陽宗的少宗主?容夙一愣,再次看向了少宗主。
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穿一襲雪白色的月紋長袍,立在雲霧繚繞裡算得上身姿挺直,五官俊朗,也足以稱一聲玉面郎君。
只是他面上的神情——明顯是帶著一股飄飄然的。
容夙知道原因,他剛從階梯一路登上來,越走越高,看到的風景越廣闊,只怕是真將這階梯當成登天梯,以為自己一步登天了。
而且青年眉宇間有著一股容夙厭惡至極的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她於是大約知道少宗主是怎樣一個人物了。
容夙很少會看錯人,南宮焰算是第一個。
她重新看向南宮焰,發現南宮焰眼裡的笑意變成了別的東西。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南宮焰對她笑了笑,容夙有些知道她眼裡的東西是什麽了。似乎是幸災樂禍,但她在幸災樂禍什麽?
“南宮小姐。”那位少宗主很快走近了,剛要對南宮焰說些什麽,但看到南宮焰對面盤膝而坐的容夙,目光一凝,聲音沉了些:“這位是——”
他知道南宮族的這位小姐最是驕傲,仆從沒資格和她同坐,近衛也是絲毫不敢僭越的。
“見到少宗主來怎麽還不知道讓座呢?”南宮焰看著容夙,然後拍拍她旁邊的位置:“過來,坐這裡。”
容夙皺眉,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麽藥,想拒絕時正好迎上南宮焰的眼神,她和自己對視一眼,去看玉案上放著的墨綠玉晶杯了,杯裡盛著酒。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南宮焰說過兩遍的話。
容夙低頭,默默站起走到南宮焰身邊,在她剛才用手拍過的地方盤膝而坐,全程沒有出聲。
“來,少宗主,請坐。”南宮焰對正陽宗的少宗主抬手,邀請他落座,卻沒有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少宗主心裡有了一絲不滿,但南宮焰是世族大小姐,他不敢對南宮焰有任何不滿,於是這絲不滿順理成章轉移給了容夙。
他想,等他派人查查容夙的身份,如果不足以和南宮族大小姐一樣尊貴,那麽他少不得要把這絲不滿發泄出來。
南宮焰看著他,唇角微彎,等他落座後緩緩開口:“少宗主說要獻給本小姐一道關於正陽鑒的法訣,不知那法訣在哪?”
容夙不由看向南宮焰,心說不愧是世族啊。
一個說的是送,一個回的是獻,一字之差,其中意味和身份差距已然大有不同。
但少宗主一點沒察覺到,只是皺皺眉有些苦惱南宮焰的直接。他原是想打著這個名頭多跟美人親近親近,如果能哄得美人芳心暗許就更好了。
“少宗主?”南宮焰放柔了聲音。
“那法訣我已經帶來了。”少宗主迎著南宮焰灼灼的目光,心裡一熱,直接從懷裡摸出一枚玉簡,動作誠懇地遞給南宮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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