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姚通元和段君鶴目光含怒,很想出手,但他們打不過。
一個造化境巔峰,一個歸一境一重。
而且後者打不過前者。
然後,兩者加起來還接不住南宮嚴隨意一劍。
“所以——”南宮嚴笑一聲,面上不屑昭然若揭:“二位不怕天打雷劈麽?”
天地誓約都立了,三月賭約,姚段兩族只有登天境以下修為的嫡系子弟能對容夙出手,所以你們要不要臉?
就算不要,當南宮族和他是擺設?
南宮嚴就笑著雲中漫步,半點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無所謂,反正族裡的事有綠水青山和南宮雲,他就當偷懶三個月了。
這麽想,似乎還賺到了?
地面上。
姚族某位嫡系子弟看著四周黑壓壓的修士群,手一翻,翻出一個星盤,目光透過姚族許多蠢貨對上段族某位修士,不由笑了:“段兄,小弟有追蹤星盤,能追蹤容夙行蹤。”
段族那位修士回以溫和笑意,壓低聲音:“我去說服姚段兩族的同道聯手打頭陣衝鋒,我們關鍵時刻再出手。”
同族都是競爭對手,也是能利用的蠢貨。
但姚族的修士就不一樣了。
兩座世族出手,少主之位有兩個,還是能小小結盟一把的。
於是十幾日後。
容夙一襲段族的服飾變得血紅,手裡段族的劍早丟了,深湖滴答滴答不斷滴著血。
後面還有許多姚段兩族的修士,有的結陣道的陣法、有的擺劍修的劍陣,從四面八方圍住她。
人數沒有青雲上城外那麽多。
因為她逃了十幾天,那些人也四散開,只是追殺她似乎一直有三十來人的那一波,始終能穩穩跟在她後面。
易容術沒有用,壓製修為也沒有用。
容夙知道那三十來人裡面一定有人手裡有類似萬裡追蹤術那樣的手段或寶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逃命沒有用,那麽——
容夙眼神微沉,低喘著靠在一顆大樹上,看著四周步步緊逼卻不敢立即殺來的修士,低笑一聲,酸痛的手腕握著深湖一晃。
最前面的幾個修士眼睛就一縮,藏不住害怕和忌憚。
十幾天內,容夙已經有很多次這樣了。
看似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修士都想一劍致命結束她的性命,才能當上世族少主。
結果那些修士好不容易壓住同族揮劍刺了上去,就被她反手一刀刺傷刺死。
所以誰知道她現在虛弱的模樣是真的還是裝的呢?
不過也差不多了吧。
畢竟那是十幾天時間、幾百個修士追殺啊。
而且那些修士都地位高貴,手裡的寶物和殺招很多。
他們眼看著容夙的盾山玉用了、魂刀毀了,甚至暴雷珠之類的寶物也丟了許多。
容夙的寶物當然也多,但那顯然是南宮族的大能臨時給她的。
姚段兩族嫡系子弟的寶物卻是從小到大積累起來的。
幾百對一,自然完勝。
所以容夙這次應該真不行了吧?
她能堅持十幾天已經很厲害了。
姚族和段族兩位副族主原先是以為在青雲上城,她出現後一個照面就能殺死她的。
有最靠近容夙的一個姚族修士想著,眼神一厲,使出致命一擊刺向容夙的心口。
容夙眸光深深,手腕一翻,正要出手,就感覺眼前一陣風掃過,伴隨著女人湧動的曇花香。
有一隻手攬住她的腰,直接在許多修士的目光裡無視重重困陣纏陣,把她救走了。
風止後,姚族和段族的修士面面相覷。
“容夙呢?”
“不知道啊,剛剛還在眼前的。”
“那麽多陣法,她插翅也逃不出去的。”
有段族的修士靈光一閃,聲音高昂:“踏霄境修士做不到,一定是登天境以上的大能!”
登天境以上的大能。
會是誰?
南宮族?但南宮族不是立下天地誓約、開始三月賭約後,南宮族任何修士都不能摻和的麽?
正陽宗?不會。
正陽宗宗主在閉關。
陳副宗主心有顧忌。
宗內原先和原來那位少宗主利益相關的那部分大能一直看容夙不順眼,不會允許正陽宗大能和弟子出手。
那是南疆一族?
但南疆一族拿回南疆古書時保證過,說不會插手和兩族少主之死有關的一應事情。
那是誰救走了容夙?
手拿追蹤星盤的姚族修士對著段族那位修士遞了個眼神。
段族那修士就懂了:“一定是南宮族的登天境大能出手!”
“既然如此,我們也能讓登天境大能出手!”
“此地是莫州東湟城,雖然很是荒蕪,但我正好有一位師長在此遊歷,我這就聯系他,反正是南宮族先違背賭約的!”
反正他們只要容夙死就行。
容夙死了,賭約的事情自然有高境界的修士頂著。
所以或許還要感謝那不知道誰給他們的絕佳借口?
離此地距離不遠的樹影裡。
容夙輕輕喘息、靠著大樹,緩了緩才抬眸看向面前一襲紅衣的女人,就是她把自己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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