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想到東川皇城望江樓裡看到的回春丹,忍不住出聲問道:“洛院主,不是都說天心府丹院不煉製毒丹麽?”
上天有好生之德。
天心府丹院只出對修士有益的丹藥。
這是南宮焰那時跟她說的。
洛丹聽了,意味深長地看容夙一眼,回答的聲音很溫柔:“如果此丹的目的是為了救人,那麽小友以為還算毒丹嗎?”
容夙心裡一震,第一時間低眸看向自己的深湖,想到了肅殺蕭瑟的秋刀和萬物複蘇的春刀。
原來不單刀法如此。
世間萬物皆是如此。
她一瞬間像掃清了什麽,整個人都通透了起來。
洛丹收回看容夙的目光,繼續煉丹。
不多時,血犀丹出爐。
女子一腳踏上高空,移動到無憂山脈上方,手一揚,那爐丹藥在她掌心化為丹粉,均勻地灑向四周所有的山裡。
“本座改了部分血犀丹的丹效,只有血犀蜂會被影響到。”
洛丹聲音平緩,回頭看向跟來的儲白璧和容夙幾人,問道:“你們只有五個人,確定要對上那麽多發狂的血犀蜂?”
既然是無憂十九城的獸潮,其實完全能將這事情告訴無憂十九城的修士,讓他們一起出手的。
儲白璧和容夙、顧妍妍、顧劍安、蕭凌雲對視一眼,回答的聲音很堅定:“是。”
如此年少,加起來都沒有她一個人活的時間長,所以才如此輕狂麽?
洛丹笑了。她手一拍,往五人肩膀上拍了什麽,輕飄飄將五人送到了地面上,自己則立於高空為他們掠陣。
血犀蜂很快成群結隊出現了。
黑壓壓的一片,黑影甚至險些擋住了上方照來的日光。
容夙看著和她站在一起的儲白璧、顧妍妍、顧劍安和蕭凌雲,手一伸,深湖劈出去了。
幾瓣桃花自天空飄來。
春刀萬物複蘇。
桃花卻也能蘊藏殺意。
刀刃很快染紅。
地面上滿是血犀蜂的屍體。
日夜交替。
似乎殺了很久。
殺著殺著五人就散開了。
容夙最後一刀劈死她這片地方最後一隻血犀蜂後,抬腳去別的地方,就看到顧妍妍手裡拿著一柄劍,正壓著害怕的情緒艱難應對著血犀蜂。
她的修為太低,顯然應對得很難,卻還是在出劍。
容夙不由低笑一聲,掠過去一刀劈死周圍血犀蜂。
顧妍妍看著她,怯生生道謝。
容夙看向她清澈的眼睛,輕笑一聲:“不用謝,不是說讓我將你當成妹妹麽?”
她說的是登天城生死擂台前的事情。
“姐姐救妹妹,自然是天經地義的。”容夙面上含著笑,眼神幾分打趣。
顧妍妍紅了臉。
接著再和儲白璧三人會合後,五人再去見那隻白角虎。
確實如儲白璧所說,是一隻頭頂上長著白角、和白虎有些像的虎。
容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鳳凰獸魄。
白角虎看她一眼,眼神不滿,像是能察覺到她想法一樣。
容夙忙收斂心神。
白角虎才看向顧妍妍,眼神溫和,吼了幾聲。
儲白璧在旁邊做翻譯:“白角虎說二十年內,無憂十九城不會再有獸潮。”
二十年。
對於活了幾百年的修士來說是很短的。
但對於在場年齡最大才三十多歲的五人來說,二十年很長了。
桃花源就在無憂十九城外。
他們往後還能慢慢想別的辦法。
所以至少二十年內,無憂十九城算是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無憂了。
容夙若有所思,接著就看到儲白璧身上有幾道傷口,白衣染血,不算很重,但也不輕。
據她解釋是剛才殺血犀蜂太深入,遇上幾隻六階妖獸,一番打鬥後不小心傷到的。
小劍聖說這話時很雲淡風輕。
容夙心裡情緒不禁有些複雜。
因為以前在九幽山海境裡,儲白璧是會因為一點小傷就濕了眼眶的人。
還是改變了很多的吧?
她正想著,就看見儲白璧眼睛一亮,眼裡多出一層水霧,往她後面就撲了過去,嘴裡還道:“師姐,好疼啊!”
聲音軟綿綿的,依稀還有哭腔?
容夙:“……”
她回頭看去,看到儲白璧正環緊一個穿青衣的女子,姿勢很親昵。
雖然還看不到面容,但他們都能知道來人是誰。
能被儲白璧稱為師姐的,自然只有天心府未來府主、天院現任院主的溫青弦了。
“那怎麽辦?”
聲線偏冷,但聲音卻是溫柔的。
這是溫青弦的聲音。
儲白璧就很歡快地回答道:“師姐親親就好了。”
顧劍安幾人:“……”
上方的洛丹:“……”
白角虎:“……”能不能不要在它睡覺的地方說這些?
容夙:“……”
她想南宮焰了。
她於是看向腰間的玉牌。
那是南宮焰以前給她的。
南宮焰是南宮族大小姐,玉牌就是大小姐玉牌。
南宮焰是南宮族少主,玉牌就是少主玉牌。
現在自然是南宮族的族主玉牌了。
而且她還能用這塊玉牌直接聯系到南宮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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