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莫名心虛,低頭不敢直視,卻又想多看南宮焰幾眼,不一會就重新抬頭,只是眼神裡還是有心虛的。
原來容夙還會心虛啊!
南宮焰低哼一聲,幾步走到容夙面前,伸手牽住她的手。
撲面而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不用神識查探就知道她傷得多重,還有血魂術的影響。
南宮焰的心情就有些沉重,但她還是壓著情緒道:“登天城不能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
登天城是姚族族地所在,是姚族的大本營,會源源不斷一直有姚族大能趕到。
而南宮族的修士是遠道而來,很難保持最佳狀態,而且一部分大能還是她用血脈壓製逼著趕來的,會不會手段盡出也很難說。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把容夙救出登天城,再回到南宮族星月殿,接下來怎麽辦再說。
南宮焰還沒有想好以後的事,也不知道她對上姚族以及目前還沒有出現的段族後,南宮族內那些還在閉關的造化境巔峰、歸一境大能以及歸一境巔峰的南宮族族主是怎麽想的。
她只知道容夙不能死,她一定要救容夙。
所以不管後果如何,做了再說。
而關乎一族少主的生死,世族和世族間的對決也很難用心機城府去擺平,所以南宮焰直接選擇武力解決。
容夙垂眸,看著被南宮焰牽著的手,看著她手上流出的鮮血淌過南宮焰白皙的肌膚,眼神裡有藏不住的壓抑深沉。
她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
南宮族真的很難同時抗衡姚段兩族。
就算南宮焰現在把她救走,那以後姚段兩族向南宮族施壓,南宮焰怎麽辦?
而且姚族族主還在閉關,要是他修到了修行界最高的境界至真境,那又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讓夢境裡看到的夢魘成真麽?
她明明算好了時間,明知道南宮焰不會出真血池、無法知道生死擂台的消息,才會出手對上姚族少主和姚族的。
怎麽南宮焰還是來了呢?
容夙心裡最初看到南宮焰出現後的震驚、無法隱藏的歡喜此時都變成無盡的擔憂。
她習慣性地想退縮。
容夙於是忍著那股重傷後移動一點就痛到不行的痛苦對南宮焰道:“南宮焰,要不然你還是——”
“不會說話你就別說!”南宮焰眉心一皺,看向容夙的眼神變得涼涼的,還含著幾分不耐煩和暴躁。
那一般是她看別人才會有的眼神。
自夢魘死境後,南宮焰看她的眼睛經常是溫和含情,甚至溫柔藏滿愛意的。
容夙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南宮焰這樣的眼神。
她瞬間想起當初在南明峰地牢裡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那段時間,腦袋縮了縮,很懂事地沒有再說話,只是牽著南宮焰的手收緊了一點。
那就算了吧。
她已經做過所有的努力,也設想過最壞的結果,甚至在夢境和幻境裡經歷過。
所以她想盡辦法想讓南宮焰無法趕到。
哪怕對南宮焰來說很殘忍,但至少她不會有一點危險,她能活得好好的。
容夙已經竭盡全力。
但南宮焰還是來了。
她來了,她要救自己,她希望她活著。
那她怎麽還能讓南宮焰在對上姚段兩族和南宮族的內部壓力後,還要被她推開呢?
容夙想著,黑沉沉的眼睛裡浮起了求生的希望,像是心裡開出一朵花。
她不由滿懷憧憬地想:也許她和南宮焰都能活著呢?
就算不能,南宮焰也不會死。
她已經有登天境的修為,南宮族不會不管她。
如果最後真的不行,那她死了,姚段兩族便也不會再對南宮焰做什麽了。
南宮焰感受著手上來自容夙的力量,心裡那股壓抑和沉重緩了緩。
上空鳳凰盤旋,她一隻手持融魘劍施展鳳凰劍法劈開束縛,一隻手牽著容夙往束縛外廣闊的天地走。
和鳳凰血脈伴生、自真血池出來後就能完整施展的鳳凰劍法極為不凡。
哪怕和她交手的大能不是南宮族族人、不會受到血脈壓製,卻還是有一層來自神獸的威壓。
因而南宮焰牽著容夙雖然走得很慢,卻步步向前,踏出去後就沒有再後退。
跟在她後面的容夙唇角溢出鮮血,已經很難再保持住清醒。
血魂術結束後的反噬並著生死擂台對上姚昊蒼所受的重傷襲來,她累到不行,但看一眼面前的南宮焰,不但能繼續醒著,還能抬腳走路。
姚通元看著走到擂台邊緣的兩人,眉微皺,對四周的姚族大能道:“別管南宮族,都去殺容夙!”
容夙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他不信南宮族會為了一個死人賭上一切。
活人和死人是不同的。
容夙死了,南宮焰心裡那點執著大約也就散了。
姚族大能應了,腳一踏就衝向容夙,修煉掌法的拍掌,修煉劍法的舉劍,修煉陣法的凝陣刃,都對準容夙的心口。
這就是姚通元想到的解決問題的方法。
南宮焰要護容夙,不惜動用所有大能和族衛,以鳳凰血脈壓製的手段。
姚族要殺容夙,卻不想和南宮族對上。
那就直接越過南宮族殺了容夙!
南宮族的大能救自家少主很積極,救容夙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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