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微怔,接著聲音堅定不移:“我保證。”
“蘇明雁,你和別的修士用追陽璽壓製住四周繚繞的魔霧,至於那隻大魔,本小姐來對付!”南宮焰對蘇明雁道。
說完,她閉了閉眸,再睜開時眼裡一片冰涼淡漠,白光一閃,她的右手多出一柄小劍,簡單而純白。
周遭原本繚繞不散的黑霧就是一寂。
容夙也因那小劍的出現而心神一悸。
接著她的眼神就變了變。
因為那小白劍她以前見過。
在烈陽地窟石室裡,她趁著南宮焰還沉睡不醒想要偷偷開溜,後來南宮焰醒後拿出這柄小白劍,她再沒有反抗的能力。
要不是有生死結,她當時就會死在南宮焰手上。
容夙想著就有些恍惚。
烈陽地窟到現在不過一年多,卻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看向南宮焰。
南宮焰手裡拿著那柄小白劍,手掌一翻,所有繚繞在星盤上的黑霧都消失不見,黑霧中心的大魔再沒有半點掩飾。
眾人看去,就看到一個外衣是黑色、裡衣衣領是紅色的人,那就是日月山境內的大魔,據說有歸一境的修為。
大魔本質上是魔修,是後天墮魔的,因此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人,這副模樣也很正常。
修士們驚訝的卻是:這個大魔居然是一個女人,一個外表看著還很出彩,堪稱傾世美人的女人。
此時那女人就抬頭看向南宮焰,準確來說是看著南宮焰手裡的小白劍,眼神似乎是有些忌憚。
南宮焰也看著她,眼神不含半點情緒,聲音清冽:“大魔——”
她似乎是要說什麽,那女人卻皺了皺眉,打斷道:“風嘲笙。”
南宮焰不解,半晌才反應過來女人是在說她的名字。她就重複了一遍:“風潮生?”
“不是風潮生,是風嘲笙。”女人很有耐心:“嘲笑的嘲,歌舞笙簫的笙。”
南宮焰眉微皺,沒有耐心跟她扯別的,直接道:“風嘲笙,你想死還是想活?”
風嘲笙就笑了一聲,笑聲裡滿是不屑和輕狂。
然後直接坐在星盤中央,聲音微揚:“憑你知微境六重的修為,以及周圍這些玩意,也想本魔死?”
容夙彼時正一刀劈碎一道魔影,聽到風嘲笙的話後眸光深了深。
她不喜歡風嘲笙看向南宮焰時高高在上、跟看蚍蜉一樣的眼神。
南宮焰卻沒在意,她直接手一揮,小白劍緩緩離開她的掌心,變了個形狀後懸浮到風嘲笙頭頂的地方:“你知道此物是什麽嗎?”
“知道。”風嘲笙沒有抬頭,任由變成錐狀的小白劍在頭頂懸浮著,聲音多出一絲鄭重:“刺天錐,八階魂刃。”
“能讓這東西認你為主,看來你就是十幾年前震動青州的南宮世族大小姐,具有鳳凰血脈的南宮焰。”
她說著,又笑了一聲,不以為意:“但以你現在的修為,如果真要動用刺天錐,想來殺了本魔後,你也要受反噬重傷,並且修行根基盡毀、根骨斷、血脈枯。”
所以風嘲笙一點都不擔心,她不認為出自世族的大小姐會有決心和她同歸於盡。
南宮焰卻聲音高昂了起來。
她手一揮,白錐開始轉動,說道:“我輩修士以除魔衛道、鏟除不平為己任,世族享優越地位,更應義不容辭。”
“本小姐這麽說,你信麽?”南宮焰說到最後聲音很輕。
旁邊容夙的心就是一震。
以她對南宮焰的了解,她自然是不信的。
但她沒來由想到無憂城前紅裙染血的南宮焰。
她不禁看向南宮焰的眼睛,眼神很認真。
看著看著容夙就有些拿不準。
南宮焰現在眼裡都是堅定不移的信念。
如果風嘲笙出了日月山境,修行界沒幾人能勝她,那麽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都不再只是白紙上單薄的文字。
所以南宮焰是真的不顧生死要除魔衛道?
容夙此時沒有想到生死結關聯性命、南宮焰死了她也活不成的事情,而滿腦子都是重傷、根基盡毀、根骨斷、血脈枯會有多痛。
然後南宮焰就向她看來了。
她的眼神漆黑,但眼裡迅速掠過一絲安撫的意味。
容夙就呆了呆。
南宮焰似乎是特意看來,以眼神告訴她,她不會跟大魔同歸於盡,只是言語威脅那大魔的。
但她心裡的想法卻是:大魔不知活了多久,怎麽會被南宮焰威脅到?如果真被威脅到,那是不是說明,南宮焰說的話,未必都是假的呢?
容夙的心不由顫了顫。
然後她聽到風嘲笙笑了一聲,問南宮焰道:“你要如何?”
“本小姐要你立天地誓約,以後不得出手傷害無辜,也不能傷害日月山境內任何一個修士。”南宮焰擲地有聲。
四周一片沉默。
蘇明雁看南宮焰的眼神有些複雜。
因為這本來是正陽宗和青州宗派想要達到的目的,只是沒想到不是宗門弟子來完成,而是南宮焰這位世族大小姐。
別的修士都一言不發,他們在想大魔是否會受南宮焰威脅?
大魔風嘲笙也沉默。
她對上南宮焰的眼神,心裡沒來由有些驚懼,驚懼於這位世族大小姐的眼神太堅定不移、殺意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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