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意識到這一點, 看向南宮焰的眼神就複雜了很多,甚至滿是對南宮焰的控訴。
南宮焰不為所動,臉上含著淡淡的笑, 看容夙怔愣的樣子,也沒有繼續說,而是拉住她的手道:“走吧。”
走?
容夙不解,追問道:“去哪裡?”
南宮焰就看她一眼, 表情正經:“生死結現在解不開?”
“是。”容夙微微垂眸, 眼裡有擔憂。
她不知道按照那人教的辦法, 怎麽會解不開,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解開。
南宮焰是世族大小姐, 青山能控制天眼錄,但此前他們也一直沒有辦法。所以唯一的辦法,似乎只能問教她生死結的那人。
但是——
容夙的眉越皺越緊。
南宮焰就伸手撫平她皺緊的眉, 輕聲問道:“容夙, 你的生死結結法, 是怎麽來的?”
她雖然心裡並不想解除生死結,不想解開和容夙的聯系,但如果因為生死結的存在會讓容夙更加危險,那她也不會反對解開。
所以容夙說要解開生死結, 她就答應。反正有沒有生死結,她要做的都不會改變。
容夙沉默。
南宮焰就歎了一聲,“到了現在, 還是不能說嗎?”
她的聲音裡含著幾分落寞。
容夙心裡一緊,也歎一聲, 回答道:“不是不能說,而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迎著南宮焰的眼神組織著語言, 生平第一次願意將那些本來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東西告訴南宮焰:“生死結,是很久以前遇見的一個人教給我的。”
“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身份,也不知道她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我救她性命,作為報答,她教給我生死結。”
時間太久,久到容夙印象裡那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隻記得那人當時的眼神卻很亮很清,曾在她最迷茫無助時為她指過方向。
她最後說道:“我和那人相識於微末,約好不通姓名,若是以後有機會再見,才算正式認識。”
容夙的眼神似乎是追憶。
南宮焰不由在心裡低哼一聲,心想:相識於微末,果然是很難忘的經歷。
她心裡情緒就有些酸溜溜的,想要問清楚,又不想讓容夙再多想那人。
容夙雖然沒有細說,但她卻本能地能感覺出來那應該是一個女子。
而自己和容夙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呢?
似乎是四年前。
那時容夙二十四歲,是正陽宗外門第一,雖然地位也不算高,但怎麽說也不算微末。
所以容夙微末的時候離現在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那人不知道去哪裡了?也說不準是不是還活著?而且就算還活著,世界這麽大,未必就能和容夙再遇見。
南宮焰想著,心裡情緒才緩緩散去。
至於生死結的解法,她既然知道生死結來自南疆一族,那麽只要南疆內亂結束,護族大陣關閉,不愁得不到解法。
而且青山是南宮族內萬年裡最有天賦的族衛。他的修為再提高,到造化境以後,就能徹底控制天眼錄,屆時幾乎算得上端坐族地內、遍知天下事。
她就牽緊容夙的手,不由分說把人拉了出去,嘴裡道:“既然生死結解不開,那麽不管是為了本小姐的生命安全還是、你的生命安全——”
南宮焰頓了頓,眼神嚴肅鄭重,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眼裡的意味都是:容夙的性命一樣重要。
容夙不由怔住,任由她拉著自己一直走,直到走到星月殿前殿內。
然後南宮焰把她按坐在主座上,自己再緊隨其後坐在容夙旁邊,才繼續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和本小姐形影不離,不能離開本小姐的視線。”
南宮焰說完,不容她反駁,直接拿起桌上的玉簡繼續看,並且很快就將注意力集中,隻唇角向上揚,顯然心情很好。
容夙看著她怔怔失神,心裡想:一切似乎又回到殺段祁,甚至是觀瀾亭醉酒說喜歡之前。
她對南宮焰說過的那些重話,在南宮焰裝醉酒、知道她偷親的事情後,都煙消雲散。
就好像南宮焰後來那段時間的難過傷心也不複存在一樣。
她知道自己所謂的利用、欺騙都是假的,便不在意先前種種。
容夙就想到小光球口中的敢愛敢恨。
她從來沒有遇見過南宮焰這樣的人,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對待南宮焰的這份感情。
接受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她注定活不了多久。
但放棄——她也不知道如何以不傷害南宮焰的方式放棄。
而且,她退一步南宮焰就進十步,這根本就放棄不了。
容夙就揉揉眉心,想了很久後,選擇放棄思考。
她直接做隻縮頭烏龜好了。
於是容夙縮了縮頭,再看南宮焰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右挪了挪,就開始修行。
南宮焰依然在看玉簡,只是唇角弧度不斷向上。
幾日後,綠水從殿外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南宮焰旁邊的容夙怔了怔,然後有些認命地低頭,對南宮焰道:“小姐,那南疆族人逃跑了,不過我已經廢了他的修為,派了南宮衛去抓他。”
“還有南宮煌——”綠水的聲音溫溫柔柔,只是眼裡的不屑也很鮮明:“他擅自允許南疆族人在族地內施展巫道手段,嚴族老已經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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