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看去,就看見雲步秋藏不住嫉妒和高傲的眼神。
以及——看向南宮焰的癡迷和愛慕。
她還在覬覦南宮焰。
容夙眸光微涼,握刀的手捏緊,就聽到宣布比賽對手的那道聲音大聲喊道:“第五座擂台,容夙對雲步秋。”
容夙就笑了,她收回看雲步秋的眼神,大步流星走向第五座擂台。
第86章
雲步秋的修為是踏霄境四重, 隻比容夙高一重。
第五座擂台上,容夙手持黑刀,正抬眸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依然穿著一襲紅衣, 看上去也依然是舉止大方、進退有度的,似乎還是容夙初初見到她時的模樣,只是現在的容夙卻不是當初修為低微、只能仰望雲步秋的內門弟子了。
她和雲步秋同台而立,即將打敗她, 踩著她的殊榮繼續往上走。
容夙想著, 就笑了一聲, 不再遲疑,手裡的黑刀出鞘, 刀法華麗漂亮,對上雲步秋的佩劍後過了幾招,越用越熟稔的紅塵刀打橫掃去。
雲步秋直面這一刀, 揮劍的動作就滯了滯, 但也只是一瞬, 她很快清醒過來,並且再次揮劍向前。
容夙微挑眉,雖然有些驚訝,但也算得上是意料之中。
當然, 這不是因為雲步秋比醉仙樓品酒大會上的天才強,而是因為她沒有壓製修為,哪怕隻比容夙高一重, 但修士間的修為壓製還是有的。
除此之外,就是雲步秋的道心算得上堅定。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也相信想要的東西只能靠自己拿到,所以才能不為紅塵刀影響。
到底是能排進正陽宗弟子前十的修士, 還跟在正陽宗宗主身邊多年。
容夙也沒指望一招紅塵刀就能贏她,因而她眸光微深,刀勢一變,再劈出時就多出了一層殺意。
綠水說她的道途不明確,很難修到登天境,這點容夙承認。
但除卻道途外,她修行的目的是很明確的。她因殺戮而修行,雖然修的不是殺戮刀道,卻在某些方面比殺戮刀道還要肅殺凜冽。
大多修士修道的本質是探索道境深奧,攀登大道玄妙,但這些和容夙無關。至少和現在的容夙是無關的。
因而她直接施展出招招致命的刀法,刀刀凌厲欲見血,如一陣疾風般掃向雲步秋。
雲步秋很快有些招架不住。
她修的劍道和方行雲有些相似,都是以雲層翻湧不息為道基的,本來任憑風再大,都無法吹散雲朵,而只能淪為陪襯。
但容夙劈出的刀風不同。
這是屬於秋季肅殺蕭瑟、能摧折天地萬物的疾風,遇山穿山、見水破水。
此時撞上雲步秋的劍雲,也隻如疾風掃落葉,雲層於是只能一朵一朵散開,直至消失在天地間。
“嘭”一聲,雲步秋再擋不住容夙修至大成的秋刀,手裡長劍拿不住砸在地面上,人也重重摔在擂台上,唇角一絲鮮血溢出。
她輸了。
雲步秋眼神壓抑,很不能相信她會輸在一個幾年前還只是正陽宗外門弟子的修士手上,她曾高高在上俯視容夙,現在只能抬頭仰望容夙。
她看到容夙收刀回鞘,眼睛裡一片沉靜,甚至一點情緒都沒有,仿佛打贏她是一件理所當然、不值得多麽動容的事情。
她就攥緊了拳頭,眼神不甘到極致,但她很快想到什麽,低眸檢查到自己只是輕傷,心裡就微松。
現在排名賽開始還沒有多久。
她拿到的分不多,自然是不能重傷的。
如果重傷,她就無法再贏其他人,甚至會連十大真傳的地位都保不住。
雲步秋就在心裡想:看來容夙還是不夠果斷。如果她是容夙,有以前的種種過節,她贏了後是絕對會把對手打成重傷的。
她想著,直接就打算開口認輸。
輸給容夙,不代表她的排名一定比容夙低。她還有機會的。
但雲步秋沒能說出聲。
因為容夙上前一步,手裡拿著刀鞘敲了敲她的肩膀,以一種很刁鑽古怪的手法封了她的聲道,讓她再無法出聲。
“你想認輸?”容夙聲音沉沉。
她在雲步秋面前蹲身,如墨眼眸裡終於浮起一點漣漪:“在心裡嘲笑我出手不夠果斷,竟然沒有重傷你?”
雲步秋的眼睛就一縮。
她現在無法出聲認輸,如果容夙要重傷她,她無法反抗。哪怕在別的弟子和宗門高層看來,容夙的做法太趕盡殺絕,但卻是沒有違背宗門規則的。
“別擔心,我不會重傷你。”容夙聲音低低:“只要,你立個天地誓約。”
天地誓約。
雲步秋心裡一緊,看容夙的眼神滿是戒備。
如果容夙想著以此控制她,她當然不會答應。
“放心,這個天地誓約一點都不過分,你完全做得到。”容夙聲音淡淡,迎著雲步秋不相信的眼神還補充道:“也不會絕了你想當少宗主的路。”
她手微抬,結出個結界後低聲將天地誓約的內容跟雲步秋說了。
雲步秋攥緊的手不禁攥到流血,眼睛裡都是壓抑和陰暗。
容夙不在意,隻說道:“重傷跌落雲端和天地誓約,你自己選一個。”
她橫了橫手裡的黑刀,意思是雲步秋如果不立天地誓約,就會重傷她。
雲步秋憋屈到唇角鮮血如注,最後還是只能低聲立天地誓約:“天地在上,雲步秋對天立誓,以後絕不再看南宮焰一眼,絕不肖想南宮焰。凡南宮焰出現的地方,雲步秋必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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