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擒玉灩春!
容夙心裡一跳,心說這才過去兩天。
她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拔刀出鞘,就在星月居那片空地上開始練刀。
落葉蕭蕭,此時正是秋季。
容夙一遍一遍練著秋刀,想著過往夢魘,想著那個噩夢,想著段佑臨死前絕望無比的眼神,長笑出聲。
刀隨意走,她練到手腕酸痛,練到腳步虛浮,練到黑衣濕透,滿院都是鋪滿的落葉,還有的甚至碎成小片,是被肅殺蕭瑟的刀意切割開的。
容夙心裡荒涼一片,隻覺自己的秋刀似乎將近大成。
如果是現在的她再對上關俊才,只怕不用悟出夏刀也能打得過了。
但如果能夠重來,她還是想用夏刀打敗關俊才的。
因為夏刀跟秋刀的區別很大。
她想著,累到筋疲力盡,直接躺倒在地面上,望著上方刺眼的日光,久久不肯移開眸光。
如此又是幾日過去。
紫田再開口時聲音藏不住驚訝。
她說:“容夙大人,原來段佑不是玉灩春殺的,而是段祁!”
容夙彼時還在練刀,她就放慢了速度,眼神示意紫田直接說。
紫田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和震驚。
她說,玉灩春在段族受了不少折磨,最後立天地誓約說不是她殺的,在段族放松警惕時直接逃跑了。
只是逃出段族前,她遇到了衝在最前面來抓她、想要立功的段祁,就直接說段祁手段高明,說她在段佑的死亡現場時見到的就是此人。
然後段族副族主重新檢查致命傷,最後檢查出真正的致命傷竟然來自段祁聲稱在九幽山海境內丟了的那柄長劍。
容夙聽到這裡,刀勢微變。
她想不到段族的人竟然真看不出她偽裝的傷口,甚至連她沒有做到最完美的劍傷改彼岸花都看不出來,要靠玉灩春自己先說出來。
只是段祁竟然真能從九幽山海境裡活著出來!
她繼續揮刀,一刀削斷幾片落葉,聲音微涼:“段祁死了?”
“沒有。”紫田搖頭,表情有些精彩:“段祁也逃了。”
逃?
容夙眸光微變。
紫田就繼續說,說段族副族主查出是段祁後大怒,直接一掌就要拍死她。
關鍵時刻,段祁直接墮魔,修為提升到踏霄境巔峰,然後抓住距離最近的玉灩春,說不帶她一起逃命,就自爆和她同歸於盡。
玉灩春有辦法跑出段族副族主的神識范圍內,卻擺脫不了段祁,只能帶她一起逃命。
“現在段族所有族衛和嫡系子弟都在追殺段祁。段族副族主說了,段族內誰殺了段祁,直接冊封為少主;若是外族,殺了段祁後,他會無條件為那人完成一件事情。”
紫田說著,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她實在想不到故事發展還能這麽一波三折,忍不住歎道:“想不到那位段族小姐藏得還挺深,看著有些愚蠢,竟然還有如此城府。”
只是如此一來,她肯定是不能再跟自家小姐搶容夙大人了。
紫田說完,看容夙還在練刀,就出了星月居。
她打算和別的南宮衛再聊聊段佑的死亡故事,實在是太精彩了。
容夙看著她的背影,揮刀而出,心情沉重了很多。
因為段祁沒有死。
她沒有死,還墮魔了,還有踏霄境巔峰的修為。
而且她還是跟玉灩春一起逃跑的。
那麽她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回顧九幽山海境內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會想到跟她有關呢?
如果段祁說是自己殺了段佑,那麽段族會不會相信呢?
大概率上是不會相信的。
而且段族現在對段祁的態度是追殺而不是活捉,就說明段族副族主認準段祁是殺段佑的凶手。
所以就算段祁說什麽,大概也不會有人相信。
而且一族的全力追殺,段祁說不定話都說不出來就死了。
但萬一呢?
萬一最壞的結果真的發生了呢?
容夙就想到了和南宮焰的生死結,以及南宮焰說要坐上少主之位時的自信堅定。
她低了低頭,看著腳上踏著的泥濘地面,手中黑刀再揮出時,秋刀已經順勢變成了冬刀。
落葉飄零,冬雪起於容夙心間。
她練了很久的四季刀法,再回星月居時,桌面上多出來一部有些新的竹書。
說是竹書,是因為這部書用的是竹紙。
容夙問院裡的南宮衛,南宮衛說是中州儲族少主剛派人送來的,指名道姓說是給她的。
她就坐到桌前,翻開第一頁,上面正寫著幾個大字:劍聖生平事跡。
六個字,瀟灑飄逸,跟蘇明雁的字有些相似,不是字跡像,而是字意像,只是多出了一股浩然劍意。
容夙就知道這字出自儲白璧之手。
儲白璧曾說要將天心府內關於劍聖宿柏溪的事情抄一份給她,應該就是這部竹書。
她就翻開第二頁,看著上面飄逸自在、瀟灑而不受拘束的文字,竟拋開了心裡關於段佑之死、段祁逃跑的憂慮。
內容跟紫田還有儲白璧在九幽山海境內說的差不多,雖然詳細很多,但大致上就是那些事。
什麽出身中州大族宿族,少年求學於天心府,學成後除魔衛道,一人一劍,能上九天攬月,也能於俗世逍遙,踏遍山河,觀盡美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