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大人!”紫田歡快的聲音響起,接著是她有些亂的腳步聲。
容夙抬眼看去,就看到向來嚴肅正經的紫田現在面上都是笑容,手裡還拿著一塊紅色的玉牌晃悠著,聲音歡快:“容夙大人,您知道這是什麽嗎?”
她晃了晃手裡的玉牌問容夙。
容夙看了一眼,靈敏地看到玉牌中間刻了“紫田”二字,心裡就大概知道了:“你的身份玉牌?”
這東西就跟她那塊象征正陽宗真傳弟子的玉牌差不多。容夙不懂紫田的喜悅從哪裡來。
“對,但它是紅色的!”紫田笑容燦爛,聲音高昂地解釋給容夙聽:“紅色的身份玉牌,這意味著以後我和青山大人、綠水大人一樣,都是小姐身邊正式的貼身近衛了。”
南宮焰身邊的南宮衛以青山和綠水二人地位最高,一個執掌天眼錄,一個執掌星月殿,是南宮焰的貼身近衛。其余人則都是南宮衛。
紫田不是南宮族族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南宮焰的仆從,但現在開始她就是南宮焰的近衛了。
她自從被南宮焰救了性命後,心裡就只有南宮焰,此時能正式擁有近衛的身份,自然是很開心的。
容夙想到她的夢魘,便也能理解,她就扯了扯唇角,努力地以溫和的聲音道:“那恭喜你。”
紫田眉眼帶笑,很歡快地回道:“多謝容夙大人,不過我能成為近衛,主要還是容夙大人的功勞呢。”
小姐先前吩咐說容夙大人在南宮族的時間,她不用管別的事情,隻用跟隨容夙大人就行。所以紫田自然知道小姐給她近衛的身份都是因為容夙。
容夙微怔,半晌垂眸:“這是你應得的,跟我無關。”
她看得出來南宮焰是一個合格的世族大小姐,所以以她的手段和紫田的忠誠,她早晚會是近衛的。
紫田心說就算是,也沒有那麽快。
但她也看出容夙似乎來了南宮族後心情就不怎麽好,想了想便道:“容夙大人,小姐說了,星月居內的東西你能隨意用。”
至於星月居內東西那麽多,哪些是容夙會感興趣的——
紫田想到後便繼續道:“星月居內有一間書房,裡面放滿小姐的藏書,一部分是修行武技和心得,一部分是跟世族相關的記述,還有一部分關乎異聞逸事,容夙大人有興趣去看看嗎?”
異聞。
容夙眼眸微動。
紫田知道她感興趣,便直接在前面帶路。
星月居的書房離寢房不遠,卻比寢房還要大一些。
推開有鳳凰圖騰的深黑色房門,容夙就看到了一排排古書架,給人的感覺十分震撼。
“小姐說,這些古書您想看哪部就看哪部,而且因為紙張不凡,還是大能所寫,具有一種大道韻律,對您拓寬修行道基、感悟天地自然很有用。”
紫田說著,眼神就有些羨慕。
因為這間書房裡的藏書都是南宮焰多年收藏的,不是誰都能看的。
那些藏書的主人大部分還活著,而且主要是南宮族的大能。
修行到那種地步,冥冥中是能知道誰看了自己以道韻化就的書的。
她沒有南宮族的血脈,因而無法看。
容夙若是看了,日後那些大能問起,南宮焰是要承擔一份責任的。
畢竟不管是世族還是宗門,都嚴禁典籍術法之類的外傳。
容夙此時還不知道,她只是看著那些書,想到在東川皇城時南宮焰解釋機關道時的眼神,便知道她不是隨口一說,而是深思熟慮的。
她上前拿了一部書,打開書封,上面五個黑色大字顯眼無比:機關道簡述。
容夙一時心緒如潮水湧動,許久都不能克制住。
如此,容夙有時就盤膝而坐修行,有時就讀一部古籍,偶有感悟時就抽刀出鞘,到星月居的空地上去練刀法。
紫田修為比她高,是很好的陪練對手。
而且容夙若是不盡興,還有一眾南宮衛當對手。
畢竟在跟隨南宮焰去正陽宗的南宮衛都先後回族後,南宮族內效忠南宮焰的南宮衛也知道了容夙的壯舉。
他們無法想象無憂城前那驚天動地的一刀,卻都知道她願意和自家小姐生死相隨,加上青山大人都稱她為“容夙大人”,他們還有什麽理由不稱呼?
同時“南宮焰死了,我也活不成”的真愛宣言也被南宮衛來回傳揚著。
拋開容夙對世族的厭惡,她在星月居的日子簡直如魚得水,比正陽宗還要舒服。
如此半年後,她的修為突破到了知微境五重。
但容夙還是沒有看到南宮焰。
她沒有出星月居去外面看看,南宮焰也沒有出現在星月居內。
據紫田說,似乎是什麽九幽山海境即將開啟,所有世族子弟這段時間都會很忙的。
紫田說的時候一直看著容夙,似乎是很想容夙繼續追問。
但容夙當時正在看一部關於青州三十多年前的大族東方世族覆滅的書,就沒有理會紫田。
夜深。
紫田從庭院外走來時,正看到容夙坐在院裡石桌前抬頭看月,面容無端襯出一股淒涼。
她再想到小姐的吩咐,便道:“容夙大人,夜市將開,您想去看看麽?”
夜市?
容夙眸裡生出一絲不解。
紫田知道她感興趣,就詳細解釋道:“這是商寶閣舉行的活動,遍布整座九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