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嘲笙做迷惑狀。
南宮焰就低笑一聲:“別將本小姐當傻子耍。”
她道:“天地誓約的內容還有不傷害日月山境內的所有修士。”
“不然,只怕本小姐一收手,你就會立即出手殺了日月山境內所有還活著的修士吧?”
南宮焰表情篤定,她生在世族,見過的陰謀太多,怎麽會看不出來風嘲笙是在跟她玩文字陷阱呢?
“呀,被發現了呢。”風嘲笙見算計被拆穿也不怎麽失望,只是看向南宮焰的眼神深了許多,然後再一抬手,重新按照南宮焰的意思立了天地誓約。
圖騰融於虛空後,她慢慢站直了身體,聲音曖昧:“焰焰,本魔如此做你是否滿意?”
南宮焰沒有回答,她看向蘇明雁,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知道目的算完成,便收了魂刃。
天旋地轉的暈眩感一瞬湧來,南宮焰晃了晃,心滿意足地順勢倒進容夙懷裡,並且扯住了容夙的袖子。
容夙一怔,繼而目光無奈,抱緊南宮焰要換個地方。
星盤上站著的風嘲笙一個瞬移挪到南宮焰面前,伸手就要從容夙懷裡搶過南宮焰,口裡還道:“是本魔不好,累到焰焰了,本魔——”
她沒有來得及說完,因為容夙的手死死環住南宮焰的腰,看來的眼神嗜殺喋血,直接以有些沙啞的聲音吐出一個字:“滾!”
她的眼神太濃鬱陰暗,風嘲笙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看到了地底的修羅地獄,竟驚得無法反應。
但也只是一瞬間,反應過來後她勃然大怒,因為以她歸一境的修為和高深的魔道本領,活了幾百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字。
南宮焰就算了,畢竟她是世族大小姐,是鳳凰血脈的擁有者,手握能威脅她性命的殺器,所以她忍了。
但眼前這人是誰?聽說名字叫容夙?但就這麽一個臉上有刀疤、修為才知微境一重的小小修士,也敢大放厥詞、肆意無忌?
風嘲笙怒極反笑,也不說話,直接就打算出手捏死她,然後天地間有白光微閃,是剛才立的天地誓約生效了。
她不能傷害日月山境內的所有修士,自然也包括容夙。
所以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風嘲笙笑容喋血,直接放出歸一境修為的威壓,避開別的修士直壓容夙而去。
她這當然不算故意傷害,她只是情緒外泄控制不住自己的修為而已。
風嘲笙漫不經心,看天地沒有別的反應,知道此舉是行得通的,便志得意滿看向容夙,想看她承受不住跪地,想要她堅持不住乖乖放開南宮焰。
這股威壓和沉魂源內八階噬魂獸的壓迫相似極了。
容夙一瞬間就有些胸悶,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跟那隻噬魂獸帶來的黑暗、壓抑、煎熬相比,別的所有壓迫都不算什麽。
她的身體雖然有些顫抖,但心卻是波瀾不驚的。
她用一隻手環緊南宮焰的腰,站得挺直如山,對靠在她懷裡眼神擔憂的南宮焰笑了笑表示無所謂,伸手拔/出了她的黑刀。
肅殺、蕭瑟、凜冽、喋血。
隨容夙一刀揮出,天地霎時間變了顏色,疾風掃落葉、抽刀斷水流,世界幾乎滿盈上秋的寂寥,萬物皆凋敝。
但這還不是結束。
凋敝過後還有霜雪覆落。
冬刀,萬籟俱寂。
容夙再一抬手,刀刃如冰霜,刀光鋪滿雪色,直接裹挾著秋刀的蕭瑟殺意劈出,就這麽兩刀交疊,劈開了歸一境大魔風嘲笙的威壓籠罩。
天地無聲。
蘇明雁看向容夙拿著黑刀的手,眼神複雜,心裡驚訝不已。
她驚訝的是從沉魂淵到現在的時間不算長,容夙對四季刀法的感悟卻已經深了很多。
藏劍閣的那位弟子辛為簡則是目光灼熱,恨不得頃刻間拿劍和容夙打上一回,感悟道境巔峰。
別的修士則是目光震撼,看著那一瞬刀光暗沉劈開威壓的銳利鋒芒,久久不能回神。
但他們的震撼再多,此時都比不上直面那一刀的風嘲笙。
她眼神深邃驚駭,收了威壓後立於原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太震撼了!
那一刀——
那一刀裡似乎含了世界本源的威力。
但容夙怎麽有資格觸碰到世界本源?
那是世界本源啊,對於她這種大魔來說,只要一絲就能徹底湮滅她。
雖然容夙現在還無法操控,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容夙擁有殺她的本事。
容夙收回刀,不在意風嘲笙以及別人是否震撼,她說道:“風嘲笙。”
直呼其名,風嘲笙卻沒有半點在意,她還沉浸在那一刀的震撼裡,怔怔立於原地。
容夙繼續道:“有天地誓約的束縛,你不能對我出手,我卻能對你出手。雖然殺不死你,但也許會痛,你要嘗嘗痛的滋味麽?”
她表情認真。
風嘲笙就一怔,心裡想的是:容夙是能殺死她的,只是她不知道,她似乎不知道她剛才那一刀意味著什麽。
她沒有回答。
容夙便滿意地收回目光,伸手將南宮焰打橫抱起,慢悠悠從她身邊走過,聲音輕輕:“現在,滾開。”
說完,她抱著南宮焰在一塊山石上坐著,還往南宮焰嘴裡塞了一顆丹藥,任由南宮焰扯著她的袖子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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