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看看柳雲又看看柳錄生,忽然聽見裴尚榆也道,“娘娘,微臣獨住,住處亦可下榻。”
“???”
沈月章還沒搞清楚,怎麽大家就忽然開始請柳雲回自家去住,但見著柳雲一一拒絕,沈月章開口沒了負擔。
其實倒也不是不想柳雲去住,平時什麽時候都行,但這種時機,還是躲著點安全。
於是見柳雲拒絕了別人,沈月章相當放心的開口,“我家也行!”
然而柳雲卻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扭過頭,不是果決的拒絕,而是語氣淡淡道,“那便辛苦沈大人了。”
沈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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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在侯府許多年,但還是第一次在沈月章房中睡下,這感覺...很奇妙。
但柳雲並沒有多余的心思去回味這股奇妙,她沒有沈月章的沒心沒肺,直到蠟燭熄滅,躺在床上時,她仍舊在後怕。
不光怕那千鈞一刻的驚險,還怕那些拐賣女子的人販子,更怕沈月章穿著自己今日才送她的裙子,被那些人...
她總是忍不住想,若是今日沈月章沒有逼著、哄著、騙著沈月章穿上自己送她的裙子,她是不是就不會被綁。
她若是穿著官袍,多少是一種威懾,想必那些人也會避而遠之...
於是出乎沈月章預料的,柳雲並沒有對她發脾氣,她甚至沒有冷言冷語,只是抱著沈月章,動作熟稔的拍著沈月章的背,像是拍著自己惴惴不安的心臟。
安靜的迫人。
沈月章甚至有點期望柳雲朝自己發脾氣了,她這樣不聲不響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叫人覺得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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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月章是被門外連綿的雨聲叫醒的,雨聲和夢裡的窒息交錯模糊著,陰沉沉的,就像是人如今的情緒。
沈月章坐在床頭醒了好半晌的神。
許久,她摸著身邊早已經冷掉的床褥,心裡莫名空落落的難受。
沈月章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爬起來,叫來了春蕊給自己更衣。
她得給自己找點事乾!
只是沈月章讓春蕊伺候自己穿的是官袍,春蕊一臉納罕的,“小姐,今日是萬壽節第二日,不必去衙門,您睡懵了?”
“去什麽衙門!”沈月章早膩歪了在衙門裡坐著,每天掰著指頭的數什麽時候休沐,哪兒還用春蕊提醒?
沈月章雙手撐開,方便春蕊給她束大帶,“我這是要去驛館!”
“驛館?”
春蕊不曉得在宮裡發生的事,只知道昨日一出宮,她們家小姐便著急忙慌往驛館跑,但人家態度冷漠,連門都沒讓進!
於是春蕊的動作當下便停了。
“見那個郡主?!”
春蕊一臉的不樂意,“小姐,外頭還下著雨呢!她昨日連門都沒讓您進,您這麽上趕著幹嘛!”
當然是上趕著要解藥救命了!
沈月章“哎呀”一聲,睡不好招致的脾氣也不好,沒什麽耐心的解釋道,“你小姐我是接待她的官員,要以大局為重懂不懂?趕緊的,給我收拾好,再叫門房套好馬車。”
想了想,沈月章又道,“罷了,拿把傘就夠了。”
拿把油紙傘站在雨裡,看著可比坐著馬車誠心多了!
春蕊一臉不情不願,還試圖勸她,“可您是咱們大梁的官員,這麽著上趕著,也不好吧?”
春蕊說的不清楚,但昨日裴尚榆說的卻清楚——你如今代表大梁的臉面,無需這樣上趕著。
沈月章果然面露猶豫,轉過身的功夫,連身上的官袍也脫了。
“有道理,不能丟大梁的臉。”
“小姐...”春蕊一陣竊喜,“這就對了嘛!”
春蕊臉上的笑容未散,便見沈月章從昨日抬回來的箱籠裡挑出一件裙裝。
“還是穿常服去,這就不是公務了!”
春蕊:沒有證據,但合理懷疑南楚郡主給小姐下了蠱!!!!
於是當天,沈月章手持一把清蒼色油紙傘,一身胭脂紅長裙,站在驛館門口,對守衛千叮嚀萬囑咐。
“記住了,是沈月章前來拜見,不是戶部的度支侍郎,和我爹永定候、我外祖父霍太師都沒有關系,是我,我這個人,來拜見南楚郡主,明白了嗎?”
急切的雨水落在傘面上,傳話的守衛兩兩對視一眼:......
“明白了,你是沈月章,戶部的度支侍郎,你爹是永定候,外祖父是霍老太師,要讓郡主來見你。”
沈月章“......”
很好,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下雨天一點也不冷了!
“不是!”沈月章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蓋過雨聲,那守衛卻擺擺手,“大人放心,小人明白,您還是皇帝的發小,救過當今太后,祖上和太.祖一起打江山。”
守衛1沒說完,守衛2 又接著補充,“您還是如今朝中唯二的女官,當年上過美人榜的魁首,差點成了趙大人、孫大人、劉大人、陳大人的兒媳婦,江大人的侄媳婦、康大人的孫媳婦!”
“......”沈月章:“不是,這破事你拿出來炫耀,可多多少少有點不禮貌了!”
守衛2心領神會眨眨眼,“小人明白,低調,低調!”
低你大爺!
沈月章氣炸了,撩裙子就要打人,驛館內卻先出來一行人——柳錄生。
守衛齊齊抱拳行禮,“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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