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很快發覺,那頸窩裡深埋的體溫,在頻閃著顫動。一抽一吸的低咽,經由耳骨傳導,直入心扉。
“……怎麽啦?”
時雨輕拍著何夕的背,柔柔地問道。
“沒事。”
她聲音低悶,像塞了鼻子。
“有點過敏。”
這塊木頭終於A上去了~(笑)
第30章 29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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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遠啊,你周日有空沒,外婆帶你去相親角看看……你都十八了,該物色起姑娘家啦。”
“那天不行啦外婆,我有工作安排的。再說了,我現在還小呢,相親什麽的,還是……”
何夕咬了口包子,擺弄著被她擱在手辦架上的彩虹貝殼,饒有興趣地聽林遠和他外婆拉扯。畢竟她可沒有這種類似被催婚的煩惱,看熱鬧不嫌事大。
何家家教嚴,家訓乃“學業至上”。何夕頭一回去KTV,都是成年後的事。戀愛?天方夜譚。
好在問題也不大,她本人對情情愛愛並不怎麽感冒。
愛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呼吸才是。
她正竊聽得入神,忽感頭頂被人用什麽不輕不重地打了下。
“你關心這小子的感情幹嘛,你又不給他當女朋友。”董思然吊兒郎當地晃了晃手裡的文件夾,口氣挺欠,“老板找你。”
交代完,她率性地轉個身,自顧自走了。
“……又來活了。”何夕抱怨著放下早餐,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這下輪到林遠八卦:“欸小夕姐,你和思然姐和好了啊?”
“額,嗯,算是吧……”何夕含混地回答,伸手把林遠的腦袋推了回去,“相你的親去,別整天問這問那的。”
男生嘴賤道:“小夕姐你好傲嬌啊。”
何夕氣勢壓製:“……吵死了。”
她去了黃新鴻那兒,還以為有什麽重大任務呢,結果老頭子只是來給何夕送止咳藥的。
“你前兩天不是咳得要死要活的嘛,我怕你咳出工傷來,特地去找了特效藥。”黃新鴻操作著咖啡機,抬起下巴點了點桌上的一小盒藥,“自家廠研發的,還能抗過敏。”
何夕不收:“不用,我有罐枇杷膏,夠了。”
“枇杷膏?你確定它能治你的過敏?”
“我確定。”
老狐狸見過的事,比何夕吃過的鹽還多,當即覺察出端倪:“哦……誰送的是吧?”
內心那點小九九被當場揭發,何夕腦子一熱,脫口而出:“……要你管。”
“嗯?”黃新鴻拱起兩眼,笑容核善,“怎麽跟師傅說話呢……”
冷汗滲進身體裡,透心涼。何夕認慫:“冒犯了,見諒。”
“這還差不多。”
“……”
師傅一杯咖啡下肚,見徒弟還木著個臉杵在自己這兒,嘴唇抽抽搐搐卻遲遲不開口,便問:“何夕,你有什麽事嗎?”
何夕眼神忽閃,支吾其詞:“嗯……我想問問,有沒有我能做的委托。就,不用怎麽見人的那種。”
黃新鴻心裡感動得要落淚。何夕這尊大佛,終於不舍得一直吃閑飯了。
像蓄謀已久一般,他迅速打開抽屜抽出一份委任書,扔給何夕:“這個,就剩一點工序了。你今天有時間,就帶上錄音設備,按上面的地址去登門拜訪。”
“為什麽還是要見人?”何夕看了眼詳情,為難道,“而且,受訪人都是些本地老人,我聽不懂粵語啊。”
師傅讓她靈活變通:“鍛煉鍛煉,穗州人很好溝通的啦。聽不懂粵語,你就不會找翻譯嗎?”
“我……”何夕的駁詞,哽死在嘴邊,“……我試試吧。”
自討苦吃,真有你的何夕。她暗罵自己一時糊塗。
出門之前,何夕過問了江蘺的事:“師傅,江蘺的父母,有松口嗎?”
“……還沒。”黃新鴻的笑眼稍稍回落,但語氣仍一如往常地安穩,“委托人已經成年,立下的遺囑會有法律效應,你不必擔心。至於這個事,我肯定負責到底。”
“那就好。師傅……”何夕想起三天前師傅委曲求全的模樣,甚是困惑,“你有沒有,對代理人這份事業產生過懷疑的時候?”
黃新鴻在位這麽些年,必定不可能順風順水,他遭受過的打擊,也許是何夕難以想象的。
“有啊。”
他神色下沉,像海水漫灌了地表。
“總會有的。”
午後,老城區,暮蟬悲鳴時。
時雨戴了頂遮陽的棒球帽,手持冰棍等在巷口,哼著她最愛的《小宇》。
何夕緊趕慢趕地跑過來和她報道:“……來晚了。”
“你不是最擅長踩點了嗎?”時雨也不怪她,一臉無所謂的樣。
“錄音筆落公司了,我多跑了個來回。”何夕把器材塞給時雨,準備美美當個甩手掌櫃,“要做的事,你都清楚了沒有?”
“清楚。”時雨來了段一氣呵成的貫口,“幫躺在醫院的癌症晚期老爺爺錄下他多年老友們的臨別贈言,沒錯吧?”
何夕:“沒錯,所以你抓緊上樓把任務解決了,我在這兒等你。”
“這不太厚道吧。”時雨眯眼舔著快化完的冰棍,故作回想狀,“是誰在電話裡死皮賴臉求我幫她一個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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