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群服裝造型統一的黑衣人從樓中魚貫而出,撥開將保姆車團團圍住的人群,動作嫻熟地拉開車門準備護送阮月去vip檢票通道。
結果意外地對上一雙盛麗清亮的眸子,整個人都呆了一瞬。
本以為認錯車了,正打算去確認一下車牌號,阮月的身子就從岑錦星後面露了出來。
“阮老師。”保鏢隊長偷偷舒了口氣。還好不是失職了。
之前他想著國內除了自家老板,大概也沒其他人可以導致這種驚人又誇張的場面,所以壓根都沒去看一眼車牌號和發來的那個是不是一致的。
“嗯。”
阮月朝他稍一頷首,然後極為自然地拉起岑錦星的手,牽著早就做好全副武裝的她下了車。
外面的鎂光燈瞬間閃爍個不停,數不清的記者舉著話筒想要湊過來,通通連同粉絲一起被擋在了外圍。
“阮老師,請問您為什麽會突然決定回國?”
“阮老師,能透露一下您的下一部作品嗎?”
“阮老師您好,我是XX娛樂的記者,想請問您……”
“阮老師,請問您在節目上那麽照顧岑錦星,是在節目前就認識了嗎?您和她私底下關系好嗎?”
“阮老師,請問一下您對網上所傳的您和岑錦星的關系有什麽看法?”
“阮老師……”
“阮老師,接受一下采訪吧……”
嘈雜激動的聲音混做一處,阮月神色間淡漠冷絕,也不避諱周遭的人群,充耳不聞地緊握著那隻泛著涼意的小手,步伐平緩地穿過大廳,直至消失在vip通道中。
耳畔終於消停下來,岑錦星這才得以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姐姐,你這樣……那些娛記又要亂寫了吧?”擔心湧上了眼底,她的聲音也有些著急。
相比之下阮月顯得冷靜極了,“沒關系。”
岑錦星啞然。
這也沒關系,那也沒關系,她真想知道到底什麽事在阮月總是波瀾不興的心裡才是‘有關系’的。
她懷疑就算是彗星要撞地球了,阮月也能聲音不帶一點起伏地說出類似‘世界亡了’的話語。
“不走嗎?”阮月見她站著沒動,疑惑地說。
“……為什麽?”岑錦星盯著自己的衣擺,小聲反問。
沒頭沒尾的問題,但阮月聽懂了。
她輕笑一聲,雲淡風輕的口氣:“這個世上不是做什麽事都需要理由的,至少在我這裡不用。”
“可是……”岑錦星遲疑著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姐姐你一樣什麽都不在意的。”
阮月靜靜地注視著她,眼神深悠,“我不是成名後才有恃無恐般什麽都不在意的。”
岑錦星連忙搖頭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
“小岑。”阮月打斷了她。
“嗯……”
“自我踏入這個圈子起,或是從我有記憶以來,我都是憑著本心做事,不會刻意去迎合任何人,也不會將別人的想法看得太重,這樣會活得很累。”阮月的語氣很輕,落在岑錦星的心上卻很重,“人可以知世故,但同時也可以不世故,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我和你清清白白,沒必要解釋,也不需要回應,越著急辯解越像欲蓋彌彰。”
溫軟的掌心揉亂了岑錦星的頭髮,也揉亂了她的心。
“至於你想得到的理由,終有一天你自己會發現的。”
阮月收回手,眸底淺藏著幾分柔和,問:“現在可以走了嗎?再不去登記就趕不上飛機了。”
“啊,好。”岑錦星遮在長發下的耳尖偷偷地紅了。
盡力降低存在感,被迫目睹了全程的小助理:“……”
她好多余。
她家老板怎麽可以這麽旁若無人?
而且除了工作,她頭一次聽她老板說那麽多話。
震驚她一百年,她簡直無話可說。
要不……把她sha了給兩位助助興?
一股子濃濃的怨氣讓岑錦星的身子忽地抖了一下,四下瞧了眼卻沒發現任何古怪之處。
阮月在前面走,小助理眼觀鼻鼻觀心地跟在後面。
難不成心跳過速讓她產生錯覺了?
可是剛才阮……姐姐那樣,真的比任何時候她在熒幕中看見的她更迷人。
她們之間的確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但……
真的是這樣嗎?
岑錦星給不了自己的答案,抑或她不敢給。
恍惚地拿著證件去取了票,看著手中‘頭等艙’幾個大字,她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讓阮月幫忙買票必然是這個結果。
悄咪咪地查了價格,岑錦星想哭卻哭不出來。
這公司能給報銷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不能。
這下是真要流淚了。
不是感動的,是窮的。
以她幾萬至十幾萬的通告費,公司要抽一半,還得繳稅,加上……總之剩到她手裡估計是只剩個零頭了。
“姐姐……那個……”岑錦星期期艾艾地望著阮月。
阮月滑動劇本的手頓時停住,“怎麽了?”
岑錦星難以啟齒,囁嚅著說:“……機票的錢,我……可以分期轉給你嗎?”
阮月先是一愣,然後沒忍住彎了彎唇角,“沒事,不是說好了回去的路上我順帶捎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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