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我還給錦星姐帶了。”艾恬說著從雙肩包裡掏出兩盒蒸餃還有一瓶牛奶。
比起最開始認識的時候,考慮得更周全細致了。
岑錦星心下感歎。
“謝謝。”
艾恬趕忙搖頭,“這是應該做的啦,錦星姐不要客氣。”
岑錦星微微一笑,“那你也有心了,和你說謝謝也是應該的。”
出了電梯沒多遠,便看見平時經常坐的那台GMC。
岑錦星讓艾恬按一下車鑰匙,GMC的車燈閃了閃。
果然。
她再次在心底同情了余雪一會。
可憐的余小姐。
也不知道昨晚是怎麽回去的。
上車後艾恬問:“錦星姐,我們去哪呀?”
岑錦星說了地址。
艾恬感到詫異,但什麽都沒說,默默開車。
岑錦星其實這兩天都沒什麽胃口,不過還是把兩份早餐吃完了。
一來是不想辜負兩個人的好意,二來她需要保持良好的精神和體力。
感謝阮月,她現在的抗壓能力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遙想幾天前她還特別崩潰來著,如今卻能獨自去處理事情了。
只是要面對真相,她仍然感到有些緊張和心慌。
“小恬,放點歌聽吧。”她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好嘞。”
艾恬沒問她想聽什麽,順手就放了阮月的歌。
聽見熟悉的曲子,岑錦星抬起頭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艾恬。
總覺得這姑娘臉上寫了四個大字。
岑錦星深感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音響裡放的是《年複一年》。
再次聽見這首歌,已經是全然不同的感覺。
能從阮月的聲音裡,體會一點她的思念與難過。
這些年阮月都是怎麽過來的呢?
或許換做其他人早就放棄了也正常。
自己的話......會不會說得太重了?
岑錦星點開阮月的對話框,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按滅了屏幕,重新闔上了眼。
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盡管吵架了,可阮月的嗓音依舊令人心安。
不知不覺她竟睡了過去,等再醒來時車剛進入D市。
從B市過來幾百公裡,已經是中午了。
兩人在市區裡吃過午餐,岑錦星又讓艾恬午休了一會,才繼續驅車去往目的地。
看著逐漸熟悉的街道,岑錦星出聲道:“小恬,找個花店停一下吧。”
“好的。”
沒多久車停在了花店門口。
岑錦星讓艾恬幫忙下去買一束花。
因為這個縣城不是特別大,她也算是這裡出的唯一一個藝人,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她不想節外生枝。
艾恬很快就抱著花回來了,拿給岑錦星後接著上路。
車最後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遠遠望去,半山腰滿是墓碑。
“小恬,你就在車裡等我吧。”
艾恬心裡發怵,可還是問:“錦星姐,不用我陪你去麽?”
看出她神色間的害怕,岑錦星微微搖頭,“沒關系,我自己去可以。”
她抱著花獨自下車往山上走去。
天氣陰陰的,像是來這裡的人的心情。
山很陡,路也是土路,很不好走,而且到處散落著碎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滾下去,岑錦星卻走得很輕松。
十來分鍾她便到達了山頂。
四周很空曠,只有一塊石碑,被叢生的雜草蓋住了,一看就很久沒人來過了。
岑錦星把花放在邊上,絲毫不擔心有沒有刺,徒手將那些肆意生長得植物清理掉扔到旁邊,才重新拿起花擺在了墓碑上。
原本純色的包裝紙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紅。
她沒在意,跪下磕了三個頭,連額頭都紅了。
“爸,好久沒來看您了。”
她的聲音很輕,風一吹就消散在空中。
“最近比較忙,接了兩個綜藝還有一部電影,我和您說......”
絮絮叨叨把最近工作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她稍微緩了幾口氣,才接著說。
“爸,我考上華國音樂學院了,您女兒是不是很棒?嗯......我還談戀愛了,對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岑錦星頓了頓,神色遲疑,“不過她告訴我......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爸,她騙我的對嗎?您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她抬手撫上男人的照片,嗓音變得哽咽,視線也開始模糊。
“您回答我好不好?如果......如果我不是......”
“那您為什麽救我啊爸......”
沒有狗血的車禍,也沒有什麽天災,就是一個普通的夜晚,父親來同學家接她回去,路上碰見了一隻野狗。
孩子心性的她見狗狗很可愛想要去摸,結果那隻狗張口就想咬她。
父親下意識去拉她,然後被狠狠咬了一口,深得見骨。
她嚇壞了,父親手上血流不止卻還是先抱著她溫柔地安慰。
那時他們在鄉下老家,沒有醫院,只有一個年邁的醫生在自己家開的小診所。
別說打狂犬疫苗了,包扎還是把人從床上喊醒的。
盡管隔天讓老鄉幫忙送去了縣城的醫院,可或許是最初傷口沒有清洗乾淨,最終父親還是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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