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她看見這個劇本的第一眼起,就產生的那種奇怪的感覺,終於有了歸處。
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就是阮月苦苦找尋的那個妹妹——沈星年。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解釋得清楚了。
更何況阮月難得的緘默,已然是最好的答案。
大腦又是一陣空茫。
良久,她隻問出三個字:“為什麽?”
她心中有太多的為什麽。
答案她從零碎的信息裡已經拚湊出了一個大概。
劇本裡對於身世,女大學生沒有隻言片語。
就像她現在一樣。
幼年的記憶太過模糊,她基本想不起來了。
只是這十來年,她的生活又算什麽呢?
全都是交織的謊言。
為什麽母親會那麽偏心,為什麽弟弟對她的態度是那麽惡劣,為什麽打從一開始阮月就對她那麽特別。
很重要,但似乎又沒那麽重要了。
她隻清楚,父親對她的好都是真的,也是她堅持了這麽多年的理由。
她不怨天尤人,也不歎老天和她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玩笑。
她能理解阮月所做的一切,同樣她並沒有發覺被欺騙後的憤怒,她只是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突然其來的真相。
“星星,你聽我解釋。”阮月的冷靜早就土崩瓦解,自責又著急。
岑錦星盯著鞋尖,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姐姐......要不還是叫我年年吧?”
這下驚愕的人換成了阮月。
劇本是她寫的,她也的確在知道岑錦星如今的家庭情況後,想要告知她真相。
今天下午這一出就像一針預防針。
但她實在沒有想到岑錦星居然知道了這個,又或許知道得更多。
“我們睡在一起的第一晚,我聽見了。”先解釋的人倒成了岑錦星。
阮月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沒關系,我理解你。”岑錦星笑笑,“但你給我點時間,我想自己待會可以嗎?”
“我......”半天沒有下文。
阮月也有很多話想說,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先吐哪一句。
“我們回現場去吧,離開太久了會讓別人多想。”岑錦星站起身,神色平靜,“不過阮月。”
這是她第三次叫她的全名。
“在下期錄製前,我們先不要見面了。”
“星星!”阮月從後面抱住了她,慌亂且無措,“你聽姐姐說好嗎?你一個人呆著我不放心。”
聲音近乎懇求。
岑錦星輕輕的,一根根掰開那雙指骨分明的手,不喜不悲的口氣:“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麽傻事,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兩人的力氣懸殊,可阮月還是放開了手,對岑錦星,她做不到強求。
“好。”
回到台前,演技組的表演剛全部結束。
緊接著還有Rap,舞蹈和聲樂組。
漫長的錄製,全程阮月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坐在那面無表情的岑錦星。
直到五十位選手都表演完了,天也快黑了。
投票,觀眾離場,宣布規則。
私事從不會影響阮月的業務能力。
三公從個人舞台,改為了團隊合作,四人一組,一共五組。
其中在還沒有比過演技的人裡,由系統隨機四人為一組,剩下的根據剛才現場排名的前四作為組長,依次挑選自己的隊友。
第一的票數一騎絕塵,領先了第二名接近兩百票。
那個人是岑錦星。
就算有阮月的光環在那,可她的表現的確有目共睹,沒人有異議。
殷雨柏和她同組,有了這麽個珠玉在先,雖說沒有被淘汰,卻也只是卡線晉級。
兩人亦敵亦友,岑錦星第一個就選了她。
而四個S評分選手中,另外兩個分別是第二和第四名。
剩下的隊友岑錦星便根據得票數選了兩A級的。
殷雨柏很開心,但她也能感受到岑錦星平靜面容下的暗流湧動,頭一次沒有怎怎唬唬的。
前四名是依次一人選一個的來,在余下二十人都有了分組後,這期的錄製也接近了尾聲。
節目組再次給他們放了三天假,三公的規則照舊在下期宣布。
“大家辛苦了,我們三天后見。”
回宿舍得路上沒再有攝像機跟著,但頭頂的監控應該還是開著的,殷雨柏不敢問岑錦星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知道岑錦星和阮月退場後一起消失了一陣,其他人包括觀眾也知道,但回來之後岑錦星的情緒明顯不對勁了。
別人不了解或許沒感受到,可她心知肯定和阮月有關。
“你想問我什麽嗎?”有人不停在偷瞄自己,岑錦星察覺不到就怪了。
殷雨柏猶疑著問:“你......還好吧?”
岑錦星搖搖頭,笑容很淺,“還沒從戲裡走出來,心情不是很好。”
扯淡!
殷雨柏暗罵一聲,表面上半是關心半是玩笑地說:“那你回去之後好好休息啊,今天你可是漂亮地拿了第一誒,下次得請客。”
“沒問題。”岑錦星爽快地答應下來。
快速收拾好行李之後,她和殷雨柏作別。
阮月還是在上期同樣的位置等她。
不想拂了阮月的面子,也不想給別人閑言碎語胡亂猜測的機會,岑錦星還是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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