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隨和的人發了火,旁人隻當她是真的介意這方面。
前面那個嘴快的被旁邊的同學輕輕拍了一下,示意她別再亂說了。
幾人對視一眼,老老實實地跟蔡心悅又道了歉,說下次不會再跟她亂開玩笑了。
她們這樣認真,反倒叫蔡心悅有些尷尬,回過神來便不由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
但話已經說出去,也不好再解釋什麽,只能悶悶地「嗯」了一聲。
關於那封情書的討論就隨著上課的鈴聲不了了之。
快到下課的時候,隔壁教室傳來一聲巨響,學生跟老師當堂吵架,掀翻了桌椅,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學生還站在講台旁邊,指著老師的鼻子破口大罵,手裡還揮舞著礦泉水瓶,想要砸向老師。
教室裡的人連忙攔住那個學生,左右教室裡的人也都圍過去看熱鬧。
自然也就沒人再關注那封惡作劇情書的事。
花落月和蔡心悅從人群的最外圍擠出去,一邊順耳聽了句熱鬧,似乎是上課的時候老師調侃了一下那位男同學和他的女朋友,結果就戳到了男生的炸點。
一開始只是拍桌子吵架,後來兩不相讓,就發展成了課堂暴力。
從走廊另一端跑來的幾個老師板著臉呵斥:“都擠在這裡幹什麽?不要上課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門口學生散了大半,走廊霎時間開闊了許多。
上午兩節課上完,花落月只剩下下午的兩節選修課,蔡心悅下午沒課。但學校的活動室被佔用著,便跟隊友約好了去校外的活動室練習。
花落月跟著蔡心悅一起先去宿舍放書。
路上沒什麽人的時候,花落月又跟蔡心悅道歉,說下次不會再跟她開這種玩笑了。
——雖然她一開始覺得是蔡心悅在跟自己開玩笑。
後面的話她當然沒有說。
蔡心悅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問:“你不生氣嗎?”
花落月有些不解:“生氣什麽?”
是啊,生氣什麽呢?
蔡心悅愣了一下,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幾個同學這些天來跟她們關系還不錯,回想一下態度都很明顯只是在開玩笑,她們甚至沒有那種起哄的表現,擺明了是沒當真。
蔡心悅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況且對方也道歉了,應該算是過去了。
花落月看她茫然怔忪的神情,卻有些猜測:“你不喜歡被人當做同性戀?”
蔡心悅下意識想點頭,跟著反應過來,又搖頭,小聲解釋道:“我沒有歧視排斥他們,就是距離我有點遠……我宿舍裡對面上下鋪的兩個室友你見過吧?”
花落月點點頭。
蔡心悅是跟其他學院的女生拚的宿舍,雖然平日裡上下課的時間不一致,相處的時間沒有普通室友那麽多。
但這一宿舍恰巧都是些大大咧咧的人,偶爾有些小摩擦也不放在心上,關系處得不錯。
先前花落月去蔡心悅宿舍找她的時候見過同寢的人,還被熱情地招待了不少小零食。
“她們兩個從高中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填志願的時候報了同樣的學校和同樣的專業,一起從外省考過來的。”
蔡心悅小聲說道,“從大一剛開學的時候開始,她們在外面就互叫對方老婆了。”
“她們……”花落月順著她的話往下想。
“有一個有男朋友的,另一個以前也談過,不過已經分了。”蔡心悅搖了下頭,“不過我一開始的時候不太清楚。”
“我記得你好像跟她們關系挺好的?”花落月反應過來蔡心悅的意思。
如果真的排斥歧視,或者接受不了這樣的玩笑,蔡心悅跟她們也玩不到一起去。
蔡心悅點了下頭,還想給出什麽佐證的時候又略微怔了怔,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迫切地解釋這種小事。
明明花落月看起來也並不介意。
於是她把剩下的話咽回去,回宿舍放完書,跟花落月下樓去食堂吃飯的路上,才重新平靜下來,說:“我今天情緒有點不太好,可能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了。”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才稀奇。
花落月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也只有比賽的事才叫她顯露出過明顯的煩躁感來。
“是因為樂隊裡的學長?”花落月問。
“是凌成安。”蔡心悅忍不住說道,“還有葉子——就是我們之前的主唱。”
凌成安是樂隊裡的鍵盤手,跟她們同級。
大學並不在同一個學校,但高中他跟蔡心悅是同校校友。
樂隊裡面除了花落月,剩下的人——包括兩個因為學業和距離原因已經退出但還保持著聯絡的老成員,全都是舊識。
彼此之間聯系太深,有些話反而不太好隨意傾訴出口。
面對花落月就沒有了這樣的困擾。
“他們怎麽了?”花落月問。
“我昨天才知道,當時葉子離開是因為凌成安……”後面的話蔡心悅欲言又止。
年輕男女之間,說起來無非也就是感情上的問題。
之前的主唱花落月只聽蔡心悅提起寥寥幾次,據說對方是因為身體和工作原因才臨時退出,走的時候甚至都沒跟蔡心悅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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