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臉上掛了點彩的男生本來就是附近的小混混,如今看主使跑了,互相對視一眼,也跟著散開。
認真計較起來,花落月一個瘦弱的姑娘當然是打不過他們幾個大男生的,但先前她那副狠戾的氣勢卻格外駭人。
抬腳揮拳全往要害招呼,自己面對那麽多人卻不閃不避,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害怕和疼痛,狠了心地想要奉還回去。
冷靜到冷漠的神態像是真的不要命的瘋子。
要不是袁瀟瀟及時把老師引過來,這場打鬧恐怕不會這麽簡單地就收場。
小混混平時都是靠著人數言語恐嚇一些膽小的學生敲詐勒索,真正到了見血的程度,他們也還是會覺得害怕的。
如果不是袁瀟瀟堵在後面,他們在老師來的時候就跑了。
如今再看,花落月背後還有個看起來就很有權勢的女人做靠山。
哪怕真的跟所謂的「乾爹」有關系,他們也絕不敢再主動湊上來自找麻煩了。
來時氣勢洶洶的人群一哄而散,轉眼間門口只剩下花落月和蔡心悅,還有正在一旁打電話叫車的李助理。
蔡心悅這會兒才將將回神,抬頭看一眼李助理,趁那邊沒注意,才小聲問花落月:“那個真的是你姐姐啊?”
花落月沒有向她詳細解釋的打算,隻說:“算是吧……”
蔡心悅猜測:“不會是最近剛回國、剛聯系上什麽的吧……”
她看起來有些擔心。
先前花落月生活窘迫眾所周知,沒道理背後有這麽個姐姐,卻還叫她過那種艱難的生活。
但如果是之前不認識,突然間又冒出來一個有錢親戚,怎麽看怎麽像是某種騙局。
花落月笑了笑,說:“認識挺久了,只是最近才有聯系。”
這話也不算撒謊,鬱折枝也算是個事業有成的傑出青年,財經版塊的新聞上偶爾還是能看見她的身影的。
幾年前鬱折枝接手鬱氏,來X市重建分公司的時候,還上過本地的晚間新聞。
雖然當時沒露臉,但名字還是被提起過幾次的。
單方面的認識勉強也能算是認識。
蔡心悅聞言松了口氣,才又跟她談起袁瀟瀟的事:“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大一的時候我聽人說她高中就把班上兩個女同學逼退學了,原來以為是誇張的謠言,現在看看說不準還是真的……明明長得挺可愛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外國語學院通常是女多男少,女生之間自然也有多個不同的小團體,平日裡偶爾有些摩擦爭吵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明面上能聽見的最嚴重的手段也就是跟老師打小報告、舉報抄襲作弊行為之類的。
更多的還是相看兩厭但保持距離,盡力不起紛爭。
像袁瀟瀟這樣直接帶人堵牆角的混混行徑,蔡心悅也還是第一次碰見。
憤怒、鄙視之類的情緒都有,蔡心悅看起來比花落月這個當事人還要氣憤。
花落月注意到她過分的熱情,不由地側目。
隨著交流增多,她漸漸想起一些關於蔡心悅的事,後者跟原主在班上算是兩個極端,蔡心悅平日裡也總是獨來獨往、來去匆匆,但為人開朗大方,在女生之間人緣相當好。
但因為都沒有主動往外擴展交際圈的習慣,加上宿舍隔了一棟樓,原主和蔡心悅的關系只能說是點頭之交。
沒道理只是課上提醒了一道題,蔡心悅就突然對她起了興趣。
花落月問她:“你找我有事?”
蔡心悅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門,才想起正事似的,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前兩天那個活動上,我一直想找你——”
還沒說完,李助理掛了電話走過來提醒花落月:“等下我先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沒什麽事的話送你回來收拾一下行李,我叫人幫你直接搬到公寓裡去。”
說完她才注意到蔡心悅站在一旁像是有話要說,便問她:“你還有什麽事嗎?”
蔡心悅看到李助理像是小學生看到了班主任,下意識站直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緊跟著又搖頭:“也、也不是什麽特別要緊的事……”
李助理便說道:“那就等我們忙完再說吧。”
蔡心悅:“……”
她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但李助理做事雷厲風行,轉頭跟蔡心悅道了聲謝,說叫花落月下次請她吃飯,轉頭便催促花落月,說車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
因為花落月這邊的突發情況,鬱折枝那邊的行程已經一推再推,李助理很擔心再拖下去會叫鬱折枝不高興。
花落月點點頭,又跟蔡心悅說了聲「謝謝」。
蔡心悅只能在原地跟她們揮揮手:“那等下周一上課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她看著花落月跟在李助理後面,走路深一腳淺一腳,不由又有些擔心。
不會是剛剛打架傷到哪兒了吧?
蔡心悅心裡想著,一邊下意識朝樓下張望著。
背後的辦公室大門「吱呀」一聲響起,輔導員摸著額頭的冷汗送鬱折枝出來,一邊低聲說著些討饒辯解的話。
蔡心悅沒來得及凝神去聽,就先看見走到樓下的花落月踉蹌一步,眼看著就要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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