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搖了搖頭。
“那為什麽?”
“為了錢……”
“……”蔡心悅愣在原地。
她看向花落月的視線幾乎有些不知所措了。
為了錢而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雖然是有了婚姻關系,但究其本質,難道不也是……
蔡心悅不是很想把腦海裡自發地跳出來的詞扣在花落月身上。
而花落月如此坦誠,她又覺得因為自己微妙的心態變化而感到幾分愧疚。
花落月注意到她的坐立不安,主動轉移了話題:“還去練習嗎?”
“啊?”蔡心悅看了她一眼,反應過來後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已經跟其他人約好了,九點半在學校會和。”
花落月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了。
從這裡去學校算上上下樓的時間,至少也要二十分鍾。
“那我們早點出發吧。”
蔡心悅跟著站起來,才想起懷裡抱著的飯盒,放下來跟花落月說道:“這是我媽媽做的一些菜,最近天冷也不用放冰箱,晚上回來熱一熱就好了。”
花落月笑了笑,說:“謝謝……”
她態度如常,蔡心悅稍稍松了一口氣,心底的愧疚卻莫名又加深了幾分。
她那麽想花落月,實在不好。
但是……
蔡心悅回頭看了一眼那間被關上的屋子。
花落月自然得就像是真的在自己家一樣——那當然不是憑借她自己的資產就能夠租下的房子。
可她還是這樣坦然地接受了。
婚姻和感情也是能夠這樣隨意拿出來交易的東西嗎?
蔡心悅感覺心底有什麽堅持已久的觀念受到了衝擊,叫她心底有些堵。
-
鬱折枝看到花落月發來的消息時,已經是晚上。
回公司忙了大半天收尾工作,等到有些閑暇去關注私人的消息時,天色已經晚了。
花落月的消息是排在最後一個被她點進去的。
上下翻看一遍,見是戒指找到了,鬱折枝心底多少還是松了一口氣——省了到時候再去買一對的事。
最後她便隻回了一個「好」字,便直接關掉了對話框。
她不是不知道那枚戒指的價值,再有錢也不至於想要隨手把這樣貴重的東西丟進垃圾桶,只是不想太鄭重其事地叫花落月覺得她很在意這個小東西。
婚戒婚戒,「婚」字在前,便明確了它最大的意義。
鬱折枝並不否認輕視愛情的存在,卻也並不覺得婚姻關系如何神聖不可侵犯。
究其本質,不過就是一紙文書,從法律層面上保護著雙方的利益關系。
跟「愛情」二字,實際是絕無關系的。
只是世俗總是習慣於將二者混為一談。
鬱折枝可以因為利益娶花落月,卻絕不可能愛上她。
但或許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她這樣的清醒理智,那些或許會被混淆的信號自然是給得越少越好。
李助理恰好發消息來問鬱折枝跟花落月見面的情況如何,需不需要她幫忙再添置些東西,她怕鬱折枝在花落月那邊住得不舒服。
鬱折枝隻敲了兩個字回復過去:“不用……”
回完消息,鬱折枝剛想放下手機,瞥見忽然跳出來的幾日後的晚宴提醒,又想起什麽,點開消息框繼續發消息。
“花落月現在還在外面打工嗎?”
李助理那邊大概在回憶或者確認,過了一會兒才回復過來:“好像沒有了。明天我再跟她確認一下。”
鬱折枝回:“有的話叫她全推了。”
萬一被人看見她的妻子還要去當服務員發傳單打工那可就太不像話了。
李助理立刻回:“好……”
鬱折枝想了想,又繼續發道:“給她送幾套新上的衣服,萬一日後見人也不能太寒磣。”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用你的名義送,別說是我吩咐的。”
李助理了然地回道:“知道了……”
-
活動室外。
蔡心悅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花落月已經不在了。
今天恰巧大家都有時間,練習的時間就長了一些,等到結束天色都已經暗了。
樂隊其他的成員收拾著隨身的東西,背起包,也相繼準備離開,有人看見蔡心悅,連忙跟她招了招手,拿起手邊的東西問她。
“這個書是不是花落月的?”
“好像是吧。”旁邊的人看了一眼,“我記得我好像中午看見她帶過來的,說是準備去圖書館還書的。”
結果後來太忙,一不留神就落下來了。
其他幾人跟花落月都不是一個學院的,有的甚至不是同一個學校,最後自然是齊刷刷地將視線集中到剛回來的蔡心悅身上。
“心悅你給她帶回去吧。”
“好……”蔡心悅遲疑了片刻,點了下頭,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她人呢?”
“剛剛走了啊。”旁邊的人說道,“說是去醫院看她媽媽。”
蔡心悅聞言愣了一下。
背著吉他的學長看了她一眼,問:“你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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