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她都是表面上的光鮮亮麗,只有朋友更關心她辛不辛苦。
有時候周池嶼給花落月發消息,那邊過了很久才回復,她以為對方是工作忙,後知後覺地去看時間,發現對面是凌晨三四點的時間。
早兩年的時候,通宵更是常態。
前一晚熬到凌晨四五點準備資料,隔天一早就得保持著飽滿的精神狀態去參加會議,還不能出現任何明顯的失誤。
比起學生時代還要辛苦得多。
周池嶼看過一次她繁忙時候的日程表,隻覺得頭大,換位想想換做是自己,大概連三天都堅持不下來,花落月卻一直堅持到了現在,而且從沒有抱怨過一句苦或累。
在周池嶼的印象裡,她自己都在剛入職的時候因為交接問題崩潰地哭過,花落月那邊卻從來沒有過一次情緒失控的時候。
精準理智得好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
周池嶼從一開始就並不單純地敬佩她這一點,更多的是擔憂和心疼,她一度十分擔心花落月會因此累垮。
直到最近兩年,花落月的工作強度稍有減緩,周池嶼也逐漸理解了她的想法。
花落月說,人生在世,總要有點東西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這不是外界強加的價值和要求,而是自己給自己的一顆定心丸。
事業上的成功讓她更能體會到“被需要”的感覺。
這些足以填滿她精神上對於存在感和價值感的所有需求。
其實工作本身的強度並不會輕易壓垮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積累的疲倦反饋到身體,很容易便會因為長期的精神壓力變得頹喪,逐漸連身體也被拖累。
花落月只是過分“熱愛”工作,但並不是真的瘋了,沉浸在工作的狀態並不會讓她厭倦,反倒更像是一種興奮劑。
如果真的感到身體可能承受不住工作的強度,她也會及時給自己放假,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總的來說,她把自己的生活維持在了一個相當穩定且平衡的狀態之中。
而且她暫時並不準備讓任何外力來打破這樣的狀態。
換句話說就是,她隻想忙事業,無心談戀愛。
原本還想旁敲側擊感情問題的周池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這也沒什麽不好。
只要花落月自己過得開心。
周池嶼努力說服了自己。
反正花落月的朋友也很多,就算獨自身處在國外,也不會缺關心她的人。
除了並不住在一起以外,大約也不會差什麽。
等到緣分來了,她自然也能夠遇到真正能相守一生的人。
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直到婚禮快要開始的前兩天,周池嶼才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為什麽會有此一問。
蔡心悅給她回了消息,詢問了婚禮的細節。
早在幾個月前廣發請帖的時候,蔡心悅便回復說到時候一定到場,但後來周池嶼在網上看到她的粉絲說她最近正在拍戲,剛進組沒多久,時間上大概是有些衝突的。
在那之前她們其實已經挺久沒聯系了。
蔡心悅的明星工作很忙,正是當紅的時候,一年到頭幾乎都有活動,環繞著全國各地到處飛,同學聚會年年不見人影,實在是脫不開身。
加上她剛剛爆火的那段時間,親朋好友都被扒了一圈,就連當時剛回國的周池嶼也遭受到了狗仔的騷擾,被追著問蔡心悅一直暗戀的人是誰。
有這種遭遇的也不止周池嶼一個,她自己三緘其口冷臉回避,外面還是有層出不窮的流言漫天飛舞。
周池嶼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慶幸過,幸好花落月沒回國。
這種事說來也怪不得蔡心悅,可以想象她自己大概也為此焦頭爛額,承受的騷擾與壓力也只會多不會少。
那一陣子她還特意打電話過來道歉。
周池嶼其實挺想說自己不怪她,也不介意這種事,如果壓力太大,煩心事太多,可以跟她傾訴傾訴,她是絕不會說出去的。
但那些話她最終也沒能說得出口,蔡心悅那邊撲面而來的愧疚幾乎將她淹沒。
後來過了許久,蔡心悅主動跟她減少了聯系,周池嶼才逐漸回過神來,她那樣稍顯過激的反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花落月。
那些麻煩在多年以後回頭看,其實都只是能一笑而過的小事,但在當時,短時間內輕易積攢起來的惡意在直面的瞬間就能叫人窒息。
不是她多膽小脆弱,只是太過於在意有可能會被那些流言蜚語所影響到的人。
她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對方接受自己的心意,但至少能夠盡力減少對於對方的傷害。
哪怕對方並不在意。
後來周池嶼再看蔡心悅參加的節目,幾乎沒有再提起過什麽關於戀愛的話題,但私下裡頻率降低了許多的聯系之中,她還在牆敲側擊地詢問花落月的近況。
只是問她最近是否安好。
周池嶼有時候不知道說些什麽,乾脆就將關於花落月的信息直接轉發過去。
有些是她發表的文章,有些是新聞上對她的采訪,還有一些內部論壇對她的誇獎。
基本上都是外語,就算是本專業的學生看起來或許都有些吃力,更何況蔡心悅一畢業就轉了行。
但幾年過去,她還是能耐下性子來去通讀關於花落月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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